激盪,便要躬腰作禮。不過還沒等他低頭,那雲中君便一把把他攔住,大聲嚷嚷道:
“先別忙著作揖打躬說好話,我來問你——”
老龍君好像非常氣憤:
“你這渾小子,現在本事長了,就敢來拐跑我寶貝孫女,還弄丟我四瀆傳家寶甲!”
“爺爺!”
聽爺爺滿口胡說,靈漪兒不禁又羞又氣,滿臉通紅,跺著腳兒不准他再說。見她真要生氣,雲中君哈哈一笑,便不再打趣,只是心中忖道:
“漪兒是真長大了。往日如此取笑她,早就衝過來拔自己鬍鬚了;今天在這少年面前,就變得這樣規矩有禮了……”
心中這麼想著,再看看眼前這少年,見他也被自己剛才那番話說得滿臉通紅,正口角囁嚅不知如何答話。他身邊那兩個女娃,年長的那個正墜在他身後,見了有生人來,便微微垂下眉,只管站在少年身後一言不發;而少年身旁那個年紀幼小的女童,則是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溜溜直轉,好奇的望著自己;那眼神中,還隱隱有好幾分警惕。
“這倆小娃,倒是忠心!”
感覺出雪宜瓊肜聽過自己怪責話兒後生出戒備警惕的氣勢,雲中君不禁也暗暗稱奇。大感興趣時,見醒言仍自尷尬無措,雲中君便哈哈一笑,一振手中木杖,將杖頭那隻碩大的酒葫蘆在他眼前晃了晃,大笑道:
“張家小哥,剛才那只是說笑。其實近幾日之事——”
“還不知是誰拐跑誰。”
低低咕噥過這句,雲中君便道:
“上次在饒州稻香樓,咱們在一起真是喝得痛快淋漓!今天既然遇著,咱爺兒倆就再去尋個酒肆痛痛快快喝一回!”
“咱們走!”
話音剛落,雲中君腳步一滑,轉眼間已在數丈之外,正浮在江波上朝北岸漂去。此時他手中那根本應豎著拿的柺杖,卻打橫拎在手中,就好像橫槊大江般浮波而行。
見醒言見狀有些驚奇,靈漪便跟他解釋:
“我爺爺那根柺杖,其實就是拿著裝幌子,主要為了掛那個大酒壺!”
“啊,這樣啊!”
聽了靈漪解釋,醒言有些想笑,又見雲中君已飄得遠了,便趕緊也飛起身形,半漂半浮,掠水直追龍君而去。見他倆走了,靈漪便跟另外兩個女孩兒說道:
“我們也去;過會兒,我們別讓他們喝太多!”
於是四海堂中二女,也和靈漪一起往江北凌波而去。等她們離水踏上江岸,便看到那一老一少,已在遠遠那座酒肆中跟她們招手招呼。等到了那處,靈漪才發現這路邊酒肆極其簡陋,與其說是酒肆,還不如說是酒棚。這棚拿四根粗毛竹竿當牆柱,撐起一塊油布作棚頂,就被主人當成一個路邊小酒肆。而自己爺爺,顯然常來這裡,現在就像老熟人一樣跟那位面相憨厚的中年酒肆主人打招呼。也不用那一臉憨笑的店主招呼,老龍君便自己去壚邊取過兩隻粗瓷大海碗,老實不客氣的拿竹筒酒勺自己打滿酒,一手一隻小心端回桌上,然後回頭跟主人叫了一碟鹽煎豆,一碟細切肉,這一老一少二人,便在那張舊方桌邊有滋有味的喝起酒來。在開喝之前,老龍君還一本正經的跟醒言說道:
“這家米酒,很奇怪。按理說他們農家自家釀的米酒,口味都很清淡;但他們家,酒卻非常濃烈。為什麼這樣呢?這問題我想了很久都沒弄明白,所以經常來這裡研究一下。”
老龍跟少年這般解釋過,然後便舉起藍邊海碗,咕咚一聲悶下一大口,“哎”一聲長長出了一口氣,然後便眯縫著眼睛,搖頭晃腦的品味口中美酒來。這醉心品味時,那農戶出身的老實店主人,聽了雲中君剛才那話,趕緊走過來跟這位老主顧憨憨的說道:
“老人家,其實我家米酒做法也不難,只要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