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魔洲的早宴稀奇古怪,滿是腥羶,但身處於海島灘塗,滿面吹拂著清涼海風,沐浴在清晨萬道霞光之中,一邊翻轉燒烤,一邊看旭日東昇,倒也別有一番風味。而這海邊的燒烤,對瓊肜來說又格外的有趣,於是醒言便滿眼只見這小丫頭跑上跑下,遞這遞那,正忙得不亦樂乎。
用完早膳之後,醒言便和瓊肜雪宜靈漪回到自己宿處,準備稍事休息之後,開始他們的打探大計。
本來,昨日晚間靈漪也曾提議趁著夜色四處探察,但醒言想了一下,還是否定了這個主意。在他看來,這夜幕對於那些海洲魔眾來說,根本與白晝無異;到了夜裡,說不定還巡查得更嚴。反而在白天,即使自己四處探察被發現,還可辨說自己只不過是想看看海島風光,無心閒逛而已。因此,靈漪兒最後還是同意了少年的建議,定在白天開始探訪龍馬的藏匿之處。
只是,就在醒言他們正要出門之時,卻忽然聽到門外一陣響動,似乎有什麼人正“嗵嗵嗵”重步跑來;雜亂沉重的腳步聲中,還夾雜著陣陣低沉的咆哮。
一聽這聲音,也不等從門邊朝外觀看,醒言立即一揮手,和雪宜靈漪幾人迅疾衝了出去——因為這屋子狹小,一旦動手不免有甕中捉鱉之虞。
不過等他們衝出屋外,醒言看清楚剛才鬧出那麼大動靜的,只不過是兩人而已。其中一位他還認識,正是昨晚那個悲喜交集的虎頭山神。急吼吼跑在他旁邊的,則是個獨角牛鼻的壯碩怪物,精赤著上身,一身青色皮甲,腰間束著寬大的黑色獅蠻帶,一看便是頭莽莽撞撞的牛精。
看見是這兩人,醒言頓時鬆了一口氣。因為雖然這倆牛頭虎怪身形巨碩,但看他倆這步履沉重、心浮氣躁的模樣,便立知他們不是自己這幾人合擊的對手。
放下心來,醒言示意身後幾女收起武器,然後自己陪著笑臉迎上前去,一抱拳和聲說道:
“呀!不知是山神大哥前來,小弟未曾遠迎,失禮失禮!”
見他客氣,那感恩戴德的赤虎山神趕緊立住身形,便要抱拳還禮。正在這時,和他同來的那位青兕(sì;)野牛怪,卻不管別人樂不樂意,雙手忽的向前,只管將自己捧著的物事硬塞到醒言手中,然後甕聲甕氣的說道:
“給你!”
“……虎兄,這是何意?”
饒是少年力大,突然入手一大陀死沉死沉的鐵塊,也頓時把他鬧個大趔趄,一時都差點摔趴下!心中不解,便側臉問這位相識的虎頭山神。
看見這情形,赤虎山神也甚是尷尬,趕緊跟他解釋:
“小恩公莫怪,我兄弟就是這牛脾氣,不曉得說話。”
“其實是這樣,青兕老弟今日過來,也正是想請你幫忙。”
聽虎頭山神解說了一陣,醒言這才知道,眼前這個犀牛怪,也是南荒中某處草澤的神怪。現在手中這把被他強塞過來的重鐵,半個時辰前還是這青牛怪的兵器,一支極為沉重的狼牙棒。
這狼牙棒,和虎頭山神先前那把嗜血鉉斧一樣,也是出必飲血的禁物,戾氣極重。而且這沼澤牛神,和其他靈犀一樣,天性又不喜歡看到自己的影子,每次到河溪邊飲水,都要拿狼牙棒把靜水攪亂後才去吸水喝。只是這狼牙棒乃染血禁物,每次把它放入水中,都會把甘甜清水變得和鮮血一樣,滿是腥氣。因此,自從昨晚看到這黑甲少年將虎神大哥的嗜血魔斧變得清光流動,仿若神兵一樣,這犀牛澤怪也動了心思,一大早便去兇犁長老那兒,好說歹說也請他將自己的魔兵熔成本來頑鐵的模樣,然後拉上赤虎山神,一路急趕跑到這,好請這位妙手無雙的小哥將它變成神氣內蘊的兵器。
聽過虎頭山神這番解說,醒言面上倒露出些難色,似是好生遲疑。一見他面色作難,那赤虎山神著了忙,以為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