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架刀之人,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說吶,若是那位冰夷老弟,如何會只架住自己刀兵?”
如果讓冰夷如此悄無聲息逼近,早就破了他護身冰氣,如何會像這少年一樣只架住自己刀兵?原來招架之人正是醒言。剛才被無支祁冰氣炸開飛出好幾裡地,他身上受的力道著實不輕。若不是身上靈甲護體,再加上他身體壯健,恐怕早就被那些骨鯨碎塊砸得骨肉分離。雖然身上疼痛,醒言卻等不及休息,在海波中略微調理一下氣息。便施出靈漪授他的龍宮絕技“瞬水訣”。疾速迫近無支祁身前,揮劍架住他手中冰刃——此刻直覺告訴醒言,對於這位力量與神法同樣強大的海神,要想飛劍遠遠攻擊殺傷。肯定不行。
“只要能為雪宜報仇,就是死了又如何?”
遠遠望著那海神冰山一樣的身軀,醒言心中並不是沒有害怕。只是一想到數日前那位清寂如梅的冰雪女子。不顧一切替他擋下那驚天動地的一擊,他心中便再沒了任何恐懼。
瞬水而逝,一路向前,越到那惡神地面前便越難前進。刀鋒一樣的冰風雪氣彷彿能將一切靠近的生靈瞬間凍斃,無所不在的冰寒暗暗侵襲,猶如刮骨鋒刀一樣割拉著自己的麵皮。到了最後。極力潛近的少年只能從水中躍起奮起一擊,架住那即將殺戮四瀆水靈的刀鋸。
“嗬!”
看到自己冰刃被這不自量力的少年架住,兇惡的巨靈卻笑了。
“好吧,就先取你小命。”
看無支祁說這話時的神情,彷彿還對這少年開恩一樣。今日確實有些特別,素來少言寡語的寒冰城主除了在自己敬服的南海水侯之外,還從沒跟人一次說過這麼多話。而他現在還準備再加幾句:
“嗬,你叫張醒言吧?”
巨靈猿神尋常的說話也如瓦釜雷鳴,闊口邊還帶著絲絲白氣。他說道:
“你還算有本事,能騙得那個不知世事的小龍女。只是今日我要讓你知道。那裙帶關係雖能辦很多事,卻救不了你的命。”
無卻祁藹然一笑,又嘆了口氣:
“唉,只是這道理,今日雖教了你,以後卻也用不著了……”
巨碩的神將俯身跟少年說這話時,身後那寒冰浮城還有十幾裡距離;身前海面上。更是空廓無物,洶湧的南海神軍已將四瀆軍將隔在很遠之外。一時間寬闊海面上彷彿只剩下他們倆,若不是頭頂上仍“嗖嗖”不停飛過寒冰城雪亮的冰矛,恐怕那些被海浪激流裹挾路過的懵懂魚蝦,還以為這處戰事已經結束。
“開始吧。”
剛剛苦口婆心教導後輩的古怪感覺,倒讓生性兇惡的遠古獸靈有些陶醉,以至於跟眼前的生死仇敵說開始搏殺時,無支祁竟還有些悵然若失。只不過等聽到那冰刀斬下四圍響起的淒厲呼嘯,那刀鋒所指之人便不會再認為這神靈還在開玩笑。轉眼間這空廓海面上便冰風呼嘯,寒光亂舞,一陣陣沉重擊打聲咔喇喇響起,猶如天神的雷車在莽原上賓士,不斷撞碎巨大的石爍。
人神之間的交戰,開始時並沒能讓那些在西邊海哉中廝殺一團的神怪停下手中的兵器。除了與醒言相熟的幾人,比如瓊肜靈漪,靈虛冰夷,這些人都試圖殺出眼前重圍去救回那個冒失的少年,只是此時無論天上海下,鋪天蓋地到處都是士氣大振不停向西突擊的南海軍將,暫時可說是寸步難行;而除這幾個心急如焚之人外,此時戰場中雙方兵卒,卻對東邊海面上那場看似驚天動地的爭鬥並不在意。
難道那少年不是以卵擊石?
南海龍軍固然嗤之以鼻,四瀆水卒心中卻也不以為然。所有察覺到那場大戰的四瀆龍軍差不多都是一個心思:
“唉,我說龍婿少君,難道您不明白主公心意?這回來南海征戰,讓你上戰場,只不過做個樣子積累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