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鬼話騙誰?”
也許就和桑此南海閱軍時自己跟龍靈子說的那樣,這個張醒言。和自己一樣都是個驕傲之人;從後續種種情形來看,自己和他除這點相同之外,其他還有諸多相似之處,唯一的區別只是高下性質不同。從這點出發推斷,很可能自己意圖稱霸三界八方一樣,他也不甘只當個普通的人間道徒。
“為遇難同門、遇難女伴報仇?”
這點他孟章再清楚不過,比如他孟章,表面雖然對那個四瀆龍女傾心相許。一往情深;但實際上,他也只不過想把那個靈漪當作跳板,看婚事成功與否決定對四瀆時強攻還是智取。而現在這個張醒言,心裡又何嘗不是差不多的心思?
佇立沉思良久,想到此處時孟章忍不住把思緒拉回到眼前這個躺臥的清麗女子身上。
這時候身旁洞裡的冰光,繽紛繚亂,光怪陸離,但仰臥冰雪中的女子卻依然一臉清婉恬淡,幽雅寧和。雪宜身上那身素白的裙衫,宛如一朵覆雪白雲;秀曼清寧的全身上下,只有額上如雲法絲中那隻枯萎的綠木釵。如一片秋葉落在鬢上,稍顯得有些不協調。除此之外,這歿去的女子的身上,靜默中卻顯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風姿氣度。看久了竟讓人目光不自覺的深陷,萬念俱息,久久不能復回。
當然,水候非是常人,此時仍能夠心有旁騖。望著眼前宛如畫中仙子的歿去之人,留意到她嘴角旁那抹安詳的微笑,鐵石心腸的水候也忍不住嘆息一聲,想到:
“唉。傻姑娘,你怕是錯付芳心了……罷了!”
念及此處,孟章便抬手向前,似要向女子拂去——就在此時,忽聽得身後一陣風聲亂響,有人高聲大呼道:
“君候不可!”
“嗯?”
孟章不用回頭,聽聲音便知來人正是自己手下頭號謀臣龍靈。聽他趕來,孟章住了手,轉身面帶不悅的問道:
“龍靈,為何不可?”
“這……請君候明鑑!”
聽龍將稟報後匆匆趕來的龍靈子,顧不上喘息便急急說道:
“君候您這是要毀掉這女子肉身想替無將軍出一口氣?這萬萬不可!”
忠心耿耿的老臣十分激動:
“君候!您或許神威遠著,也恐怕一時不能察覺秋毫之末!您想想那凡人少年張醒言,打著為這女子報仇的旗號,靠四瀆寶物對無將軍遽下毒手,可見是心狠手辣之人。這樣君候若是為一時之氣毀了這女子,恐怕那少年更有了藉口——損毀遺體,尤其是一個弱女子的遺體,傳出去恐怕更有損君候的威名!現在四瀆這蠱惑人心的詔書一出,四方已是人心浮動,對我南海多有不滿。再者——”
說到這兒偷眼觀察一下自己的君候,見他並沒動怒,反而還在神情凝重的認真傾聽,龍靈膽氣頓時又壯了幾分,將自己最新得到的訊息報告給主公聽:
“老臣剛剛聽神影校尉回報,說那四瀆龍軍將無將軍遺體會同那座寒冰浮城一同送往後方。寒冰城據稱已移去鄱陽湖四瀆龍宮協同防守,無將軍的遺體則送往淮河水底厚厚安葬,據說不管無將軍生前如何作惡叛亂,現在為主英勇戰死,理應得到尊重。無將軍原本是淮河水神,現在也讓他迴歸故澤。如此種種,所以君候你看……”
“嗯,龍靈你說得很好!”
當龍靈說完,孟章便不再沉默,接言和顏悅色的說道:
“龍靈前輩不愧是我族老臣,果然思慮周詳!”
不等屬臣受寵若驚想要稱謝,水候已接著說道:
“龍靈你放心,那四瀆假仁假義收買人心,本候早已洞之若火,瞭然於胸。剛才你誤會了,本候只是看到有支冰稜掉在這女子身上,甚是礙眼,便想拂去。”
“呃……原來如此,倒是老臣大驚小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