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這樣低悶濃郁地鼓音裡,每一個鼓佔都好像轟轟敲在人心頭,驚心動魄,好像每一次都想將那聽鼓之人三魂六魄都帶到九冥幽淵裡。
這樣勾魂奪魄的鼓音,正是燭幽鬼方振軍之鼓。在這樣幽沉如悶雷的鼓聲裡。那親自帶頭擊鼓的鬼神正放聲大笑:
“哈哈!”
“原來我還以為舊主不小心誤入敵陣,原來卻只是故意殺敵!嬰羅妹——”意氣風發的鬼王轉臉看看也在跟著一起專心擊鼓的燭幽鬼母,興高采烈說道:
“今日就讓妹妹好好看看,昨天我跟你說的舊主人事蹟,是不是吹牛!”
原來。現在這一門心思擊鼓助威的司幽鬼王,剛才見醒言突然從陣前消失不見,轉眼竟在敵軍大陣深處衝殺起來。他還大驚失色,不僅催動麾下鬼軍奮力向前,還身先士卒,發起一陣猛烈衝鋒,期圖衝進去將少年救出。只是,那有備而來的萬千神軍何等之強,他們或許一時對那困獸擾斗的奇異少年沒多少辦法。但對這些勢均力敵地鬼靈還是毫不懼怕。一陣猛烈衝擊糾纏後,沒佔到什麼便宜的鬼王只好又束攏部眾撤回,固守在臨時鑄成的寒冰壁壘後。看看能不能再想想其他辦法。
於是。耽擱了這麼一小會兒功夫之後,宵朚再看對面軍陣中那少年情況。卻發現他竟在萬軍叢中奔走如龍,竟是來去自如,所向披靡!這樣情形下宵朚便把一顆心放下,只招呼著嬰羅妹妹還有族中鬼靈力士一起捶起幽冥之鼓,專心給那位神勇無敵“故意”深入幫陣的舊主助起威來。
且不提鬼王母專心等待少年凱旋歸來,再說那些陳兵百里的焱霞神兵。到這時候,醒言衝入己方大陣地訊息已如一片風波般傳遍整個陣營。所有現在肉眼可見、或者靈覺靈思能及的禍鬥族神將神兵,都在密切關注那衝入軍陣的少年狀況。而這時和那鬼王宵朚判斷一樣,這些焱霞關地兵將見到那少年看似好整以暇、不管前後左右衝突自如的情狀,再聯想到剛才須焰陀將軍傳來的有關這少年的來歷情況,便幾乎全都以為,此時這深入大軍的少年有備而來,準備大肆劫掠一番再呼嘯出陣。
只是,誰也不知道那位在別人眼中逍遙自如的神勇少年,此時心底卻在暗暗叫苦:
“壞了,要是再這麼下去,我出路沒找著,這眼睛卻要瞎掉!”
原來此刻雖然醒言身內潛力澎湃,一時不虞力竭;但總在這樣強光閃耀有如太陽直射的汪洋敵軍中衝突,過不得多久他便覺得頭暈眼花雙眼漸漸模糊,看樣子要是再耽擱上一會兒,他就要和往日饒州西街口地李鐵口一樣,有機會成為瞽目神算了。
不過好在就在這時,正當醒言努力辨別方向只想趕快逃跑之時,卻忽覺眼前一暗,光線變得稍微舒服起來。這時候四周本來逼迫甚急的火焰神靈,也漸漸停了向來,各各朝後稍退,竟似在給他讓出無比寶貴的空間來。
“……會有這等好事?”
碰上這等異常,醒言暗暗警覺,絲毫不敢停下流光飛劍,只是略略凝神,眯起眼前往前面光暗之處一瞧---這一看,只見得對面那神兵金焰環繞之處,眾星捧月般立著一位面目奇異地神怪,身長約有二丈,頭如青羊,額上生角,面目上似笑非笑,詭異非常。在他身上,則是不著一鱗一甲,只是穿著一件柔順地華貴黑袍,配合著羊臉上的表情頗讓人覺得一陣陰氣森森。
等萬軍叢裡見到這羊頭怪人之後,醒言心中頓時明瞭:
“哦,原來這是這黑袍神怪幫我擋了光亮。”
當即,他也不等那羊頭怪人說話,便突然臉色驚奇,朝那怪人身後上方看去,也不知道突然瞧見啥奇異之事。
“嗯?”
見得醒言這樣,那個被禍鬥族靈簇擁在中央地羊頭神人。心中也甚狐疑,便順著他目光朝自己斜後上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