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回想起斬魂刀那碎月流星般的刀芒,還有寇雪宜那靈杖擊出的花飆雪浪,醒言便豔羨非常。
“呣,若有空閒,我也得去尋個刀劍師傅,正經學些劍法……”
帶著這樣的念頭,已折騰了一整天的少年就此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醒言記起昨日之語,說要為瓊肜置一身白色裙裳,於是在用過早飯之後,他便帶二女上街採買去了。見過這幾人手段,鄒彥昭等人也自不用為他們的安危擔心。而這位中散大夫今日仍在陽山逗留,主要是生怕那金缽僧不會善罷甘休;萬一他這三人一走,說不定便會前來尋仇。此刻,醒言心中正是為難:
所謂‘樹德欲滋,除惡務盡’,聽得風聞,這金缽禪師也只是表面道貌岸然;暗地裡羅子明、段如晦那些惡事,都似是他在身後指使。這樣算起來,這和尚也是惡貫滿盈,不知是不是該想想辦法,永為陽山百姓除去這一禍患。
略過心中疑惑不提,就當醒言在那些綢店布莊中流連之時,也跟雪宜詢問起昨日她和身飄擊靈杖的身法。見堂主相問,雪宜便將自己所知認真說與他聽。據她所言,這格鬥關竅,最重要便是要心無雜念,一往無前,這樣方能做到人杖合一,無堅不摧。聽她這麼一說,醒言倒也似有所悟,只是在這店內坊間,一時也沒機會試煉。
逛得一陣,醒言就覺得有些奇怪起來。這陽山也算繁華,綢鋪布莊不少;但走過幾家店鋪,偏偏這白色的布絹要麼缺貨,要麼就質料粗陋不堪。更過分的是,這些質地極差的白布,要價卻特別貴。暗罵商家無良,醒言也只好領著二女,一家家耐心尋來。
又走過四五家商鋪,雖然身邊這倆女孩兒,仍是保持極高的興致,每到一家都認真的挑揀;只是她們熟知行情的堂主,卻覺得甚是晦氣。
看出他有些不耐,善解人意的店主人便出言指點,說是城東門外有一家新開的布店,專營白色絹綢,若是他願意行些遠路,不妨可以去那邊看看。
半日無果,醒言也正是倦怠;一聽內行人指點,他也不疑有他,趕緊拉上瓊肜雪宜,興沖沖往城東門外尋去。
這陽山縣與湞陽不同,地非險要,城牆外也無護城河防護。雖然已出城門,但仍是店鋪林立,與單薄的城牆內也沒什麼兩樣。等醒言出了東城門,一眼便望見那片商鋪中,有一家門前挑出一幅“專營上等白絹”的布幡,正迎風招展。
待走進這家店鋪,醒言便發現專營之名果然不虛。除了少數五色彩布之外,這家鋪子裡幾乎全是各種紋樣的雪色綢匹紗絹。
一下子看見這麼多好看的白絹,小瓊肜頓時一聲歡呼,拉著她雪宜姊便去布堆中細細挑選。這些絹綢花紋各異,直讓人眼花繚亂,難以取捨。只不過,雖然覺得大多都很好看,但懂事的小丫頭熟知自家堂主哥哥花錢的習慣,便認真細緻的挑揀起來。
見著兩個女孩兒家,把這挑選合適布綢當作大事,嘰嘰喳喳探討個不停,醒言也覺甚是有趣。看瓊肜、雪宜現在這情形,快趕得上平日習文練字的認真勁兒了。
在她倆緊張挑選之時,醒言便和這家店鋪的胖老闆攀談起來。當然,主要話題還是圍繞著這些布匹的價錢進行。
正當跟老闆討價還價到了關鍵之時,少年卻突然發現,這位面朝門口的圓臉胖老闆,卻面容突變,一臉不可思議的神色。醒言見狀,趕緊也轉頭看去,便見鋪門外的大道上,有兩個粗壯的大漢,正扛著位年輕婦人匆匆而過。
經過這鋪門時,這倆漢子肩上的女子,雖然雙目緊閉,如遭夢魘,卻似乎仍有一絲神志,拼命掙扎了一下。雖然無濟於事,卻也讓這兩人緩了一下腳步,剛好讓少年看到。
只不過,門外這匆匆的行色,也只是稍稍一緩;還沒等醒言反應過來,那二男一女已從門口一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