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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處,頭腦已有些昏沉的失眠之人,又接著胡思亂想:
“呣……雪宜倒是不錯,人心眼兒好,對我也不錯。就是……按世俗人眼光,她卻是個妖怪精靈。雖然龍女曾經幫忙搪塞,但到真個要下娶妻聘書時,恐怕自己教門中的長老便要反對……”
“不過,就是反對也不管!不讓我娶雪宜,難道你們幫我找一個更合適的?”
正在滿腦子昏昏噩噩,想得有些不著邊際之時,忽聽到門扉輕輕一響,然後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
“誰?”
聽到有人入屋,靈覺敏銳的少年立即睜眼,迅疾翻身而起——卻看到推門入房之人,正是剛才自己胡思亂想的寇雪宜寇姑娘。現在她正端著一盆清水輕巧走到案前,輕輕放下,預備給自己盥洗用。
與往日不同,此刻看到這位司空見慣的女孩兒,膽大妄為的少年臉上卻有些微微發燙。這時醒言才知道,原來那閉眼胡思亂想不覺得如何;等到睜開雙眼,再看見這青天白日光天化日時,才知道有些想法是多麼荒唐。
當然,眼前這位剛被少年鄭重考慮過的清俏女子,卻不知道中間這許多緣故。見到堂主起身,卻只管怔怔出神,雪宜也只當是他剛剛起床,睡意未消,頭腦還未完全清醒。於是,她便朝醒言微微側身一福,然後就躡著足步,又輕輕走出門去。
看到她這樣溫柔軟款的姿態,頭腦已經完全清醒的四海堂主,不禁又是一陣發呆。
這天上午,在鬱平城內轉了轉,醒言便看到這受災的縣城,果然少了許多生氣。憐憫遭難的民眾,他便尋到官府設立的粥廠,跟差役捐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銀兩。一路聽人說,鬱平縣和郡內其他縣城一樣,官家能動用的賑濟庫糧都已用光。現在鬱平縣衙為救濟貧民,只能以較高的價格去向那些糧商買米。
聽了這些訊息,醒言雖然覺得這些糧商有些不義,但同時也強烈感覺到,鬱林郡這些屬縣的縣治,顯然十分清明。看得出,只要那些商人沒有藉機哄抬物價,還在正常做生意,官府便不會仗勢欺人,還會按市價跟他們採買。
見過粥廠施粥的場面,再被普濟世人的道心一激,等醒言走出粥廠,被清風吹得略清醒些,才發現自己身上二十多兩紋銀,不知不覺中已捐得精光。
捏著空空的錢囊,醒言知道,接下來他必須為三人今後的盤纏打算。想到賺盤纏,第一個念頭自然便是重操舊業,去畫些鎮宅辟邪符來賣。誰知,一提畫符賣錢,小瓊肜立即想起自己當初與哥哥相遇的情景,便提議不如大家一起去街頭賣藝,這樣也好讓她知道,為什麼哥哥說她那次不該潑水戲弄那位賣藝的大叔。
醒言也正是少年心性,聽瓊肜這樣提議,當即一口應允。對他來說,雖然現在法術高強,但從小時起,就覺得那些街邊賣藝的特別有本事。現在既然瓊肜提議,那就來索性親身嘗試一番,也算了了兒時的一個夙願。當即,醒言就跟瓊肜雪宜交待了一些必要事宜,然後領著她倆尋到一處高樓大院密集的街道,預備在這處相對繁華的地段拉開把式賣藝。
要說這位上清堂主,可與其他那些矜持的高門弟子不同;幹這些市井行徑,對他來說正是輕車熟路。到了地頭,醒言就在街旁一處茶棚,跟茶棚主人借了一隻闊口的鐵盤,讓雪宜拿著,準備賣藝結束時討錢用。又尋得街邊一個開闊處,胡亂撿了只破瓦片,在青石地上約略劃出個對徑兩三丈的大圈,然後便仿著那些賣藝走江湖的開場白,扯著嗓子一陣吆喝。
聽了他這道力暗凝的吆喝聲,很快便聚攏一些人圍看。等看看圍觀者聚得差不多了,醒言便準備開始正式獻藝。
與慣常的走江湖賣藝不同,醒言這回並沒準備表演什麼蒙面飛刀、胸口碎大石的把戲。過場話說過,便叫瓊肜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