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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部分

到了綠樹蔭中,這位面貌標緻的英武女子,就和她剛才自報家門一樣,直截了當說道:

“張堂主,請恕悅茹直言,你和公主殿下,絕不可能!”

“呃……”

沒想到這位宗護衛直接說出這話,醒言一下子愣在當場,渾想不起該如何答話!

而宗悅茹則似乎很滿意眼前少年這副震駭模樣,只管兩眼盯著他將心中想法和盤托出:

“你且聽我慢慢道來。你和公主殿下的交往,我也大致知道。只是,雖然公主殿下她和善待你,但並不代表她屬意於你。堂主不知,我是當朝殿前執金吾宗將軍之女,自幼與公主殿下相熟。我知道,公主她從小就心地善良,不要說是宮中當差下人,就連小貓小狗小螞蟻,盈掬她都同樣憐惜。”

“所以,我想堂主您以前也許誤會了。公主對你友善,絕不會有其他意思。”

說到這兒,這位豪爽的殿前將軍之女,想了想又添了句:

“所以那什麼姻緣之念,還請您早些斷絕,以免將來傷心!”

說到這裡,宗悅茹就覺得自己已把事情說得十分明白,便不再多言,只管注目眼前這位公主青睞之人,等他回答。

原來,這位殿前執金吾之女宗悅茹,正是居盈閨中姐妹,平時可謂無話不說。深受聖寵的小公主,幼時生過一場大病,被上清羽士治好後,便被囑咐要多去山水間遊玩,修養身心。於是宗悅茹就和她父親宗漢宗將軍一樣,成了這位小公主出宮遊歷時的保鏢護衛。這回來鬱林郡無雙小侯爺別府避暑,她就率一班女兵,駐在迎仙台群樓中;而她父親則領一鎮御林軍駐紮在鬱林郡治所布山縣中。而剛才這番話語,正是她為這鬱林郡守做說客而來。晌午前,白世俊暗遣家臣來找她,見面後一陣委婉言語,剖明他對公主的深情厚意。說話之時,宗悅茹驚訝的看到,這位素性矜持的昌宜侯公子,說到動情處竟然眼圈微紅,似是滿腹愁緒輾轉難明。聽他訴完,宗悅茹對他這段經歷正是十分同情:

求人吹笛,希圖能引來心上人見上一面,卻誰知,等到的卻是吹笛之客與心上人攜手同來。唉,這白小侯爺,也真夠倒黴的!

當然,同樣心氣兒很高的將門虎女,現在來跟醒言說這番話,也不完全是為著白郡侯。這位公主自小的手帕交,對公主性情瞭如指掌;這一年中在一起時,就常常聽公主提起眼前這位張姓少年。看著公主殿下每次提起張醒言這名字時那副含羞帶怯的興奮模樣,宗悅茹便暗暗心驚。要知道,傾城小公主乃是金枝玉葉之身,將來只有天下最出色的公子王孫才能與她相配。而那什麼張醒言,雖然被情竇初開的小公主誇得智勇無邊,似乎是天下第一等知情知義的大英雄,但對這位心性早熟的將門女子,從公主話裡還是清楚認識到,這個被誇成一朵花的張姓少年,只不過是窮鄉僻壤中一個有些小聰明的膽大市井之民;雖然偶由機緣進了上清宮,但和公主天潢貴胄的身份一比,還是差得十萬八千里。

因而,在宗悅茹眼裡,眼前這情形實在是個荒唐無比的鬧劇!她覺著自己作為公主忠誠的屬臣和朋友,很有責任讓這山野小民早點死了這份攀龍附鳳之心。正是因為這緣故,晌午前一聽白世俊說明來意,宗悅茹立即便答應幫忙——公主嫁給這位名滿京師的昌宜侯公子,無論如何都要好過被一個鄉野小子哄騙去。

因此,盡最大努力用她最客氣的語氣,跟這位出身低下的少年說過剛才那段話,宗悅茹便雙目逼視,只等醒言回答——

而醒言心中,現在卻只剩下難過。

一個一直不願正視的事實,忽然就這樣被人毫不留情的揭破,便讓他胸臆間填滿悲傷。雖然眼前女子,所說都是最基本的事實,但現在讓自己親耳聽到,就讓他口齒間滿是苦澀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