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醒言忽然感覺出身邊兩位女孩兒變得沉鬱無措,心下便有些歉然。轉念又一想,南海水侯那番坦率的話語,雖然直指本心毫不留情,但仔細想想,也都說得非常在理。罷了,雖然有些心痛,但有些事情自己終究還得面對吧。
想至此處,醒言在心底暗暗長嘆一聲後,又恢復了往日常態,和瓊肜雪宜說起輕鬆話兒來。
就這樣一路前行,再也沒什麼耽擱,上清宮四海堂這三人,很快就來到兩三個月前才逗留過的鬱林郡。這一次,按著老龍神雲中君的指點,醒言專門去尋那些往日裡乾旱貧瘠,但現在都變得雨水充足的村寨。記得老龍君“山青水秀”之語,醒言對那些山野溝溝坎坎裡的村落特別留意。當然,因為上回在鬱林郡犯過事,醒言幾人這番故地重遊,分外的小心。
有了龍君的指點,這樣小心謹慎的查訪沒過多久便有了眉目。在窮鄉僻壤中游蕩了十來天,某一天在路邊茶棚裡喝茶歇腳,醒言偶爾聽到幾個行腳商人聊起一件奇事。聽那幾個商人其中一人偶然說起,說跟他做生意的老闆,有位做草藥生意的朋友,幾月前去一處山村附近收購解水毒的火齊草藥,卻驚奇的發現,那處原本乾燥如火的荒涼村寨附近,竟變得山青水碧風景優美,搞得他當時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而那回,出寨售賣草藥的村民,告訴他村中所有的火齊草藥存貨都賣給他,以後再沒有了。
這件輾轉聽來語焉不詳的奇事,也就是這幾個行腳商人喝茶歇腳時隨口一說,但醒言聽了,卻立即來了勁兒,趕緊起身陪笑湊上去,將那幾個商販大叔的茶錢請了,然後跟他們詳細打聽起這事來。只不過雖然那幾個商販感他盛情,但所知委實不多,問了半天也就多打聽到兩件事:一是,那處突然變得山清水美的村寨,是在離此地大概三百多里的西南方向;二是那處村民並非漢人,一貫民風彪悍,據說還經常殺人云雲。
這話雖然說得可怕,但醒言自然不會放在心上。謝過幾位飲茶大叔,他便趕緊與雪宜瓊肜一起往西南方向趕去。在這一路上,越離那處村莊接近,他便聽到更多的訊息。原來那處村寨,本名為火黎寨,坐落在火連峰下,村寨中多是九黎族遺民,向來少與外界交往。自幾月前氣候大變後,那村中村長便出寨請教了附近村落中的漢人教書先生,將村名中的火字改掉,叫成翠黎村;那村子倚靠的火連峰,也順道改叫成“碧連嶂”,以示山清水秀永無斷絕之意。
而那什麼“經常殺人”之說,據醒言某次詢問的閒漢說,也是確有其事,並且那些蠻族異民,殺人殺得很奇怪,每次都是一男一女間隔著殺。聊到這兒,那位喜歡走村串寨的閒漢還好心的提醒醒言,讓他最好別去那翠黎村看熱鬧,一來那村寨極少放外人進去,二來他聽某位好友傳來的確切訊息,說是現在那處翠黎村裡,已尋到一個女人要殺,只等一個男子來便正好湊齊動手!
當然,聽到這恐怖訊息,一心想早些完成師門任務的上清堂主,絕不會因這樣捕風捉影的怪譚便就此罷手。相反,越聽得這樣荒誕不經的傳聞,醒言便愈加高興,因為他直覺著,那走失的水之精,總不會和常人相同,最樂意找這樣古古怪怪的地方藏身。
有了這樣明確的目標,不到兩三天的時間,醒言、雪宜、瓊肜三人便趕過兩三百里路,接近了那傳言紛紛的翠黎村寨。這時候深秋已過,四野中已是一派冬天景色。腳下行走的鄉間泥道旁,那些樹木的葉子早已掉光,只偶爾有一兩片焦黃的樹葉還掛在樹枝上,瑟縮的蜷曲在枝頭。相比光禿禿的樹枝樹幹,倒是四野中那一叢叢的野茅草,紅褐色的草葉依然繁茂,在寒風中沙沙作響;似乎對它們而言,從盛夏到嚴冬,改變的只不過是它們草葉的顏色。
小心行走了一程,日頭從頭頂不知不覺的朝西邊移去,忽然間,正默默行走的少年,忽聽到前面路邊的灌木草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