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水侯孟章仍是一臉肅然,傲立潮頭,朝下面賓士而過的龍馬神軍傲然相看,正有一番說不出的威嚴神采。
而在這時,那東天的朝陽正從海隅湯泉中掙出,將東邊的海面天空染上橘紅的霞彩。從醒言這邊看去,水侯孟章身邊天風激盪,袍袖飄搖,再被身後璀璨的霞光一襯,正是神光倜儻威儀非常。
這時候,這位傲立霞光潮頭的水侯龍將,忽然轉過身來,對那位在自己陰影中顯得臉色蒼白的少年突然說道:
“張堂主——這是因為靈漪!”
“呃?”
正醉心於這樣宏大神麗的南海閱軍之中的少年,突然聽到水侯沒頭沒腦說出這句話,正是萬般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想說啥。正要問話,卻聽那水侯朗聲告道:
“張堂主,你我都是大好男兒,不必效那小女子隱晦說話。今日我有一言,正要跟你明白告知!”
孟章理直氣壯,侃侃而談:
“今日我來請你一同閱軍,也是想要讓你知道,如果真為她好——那四瀆公主靈漪,便該讓她和我在一起!”
“……”
見孟章突然說出這話,醒言一臉愕然,然後小心翼翼的問道:
“君侯此言指的是……”
“張堂主問得好——”
這位久居上位的驕傲龍神,聽少年接話問起,便毫不掩飾的直言說道:
“不瞞張堂主,前幾日我曾去四瀆水府,因那洞庭君要謝我助兵之事。以前我也曾去過四瀆,與闔府上下都交好,特別是那公主靈漪,更是說話投機。只是那幾日裡,與靈漪妹說話,她卻總是提起你。”
提到靈漪,這威嚴的水神說話便不再那麼簡潔:
“雖然靈漪妹,那幾天和我說話還是和往常一樣,言笑無忌;但不知怎麼,每次說著說著,她就會不自覺的提到你,總是喜歡把你提出來跟我相比——”
說到這兒,孟章神色已變得冷峻如石,揮起神鎧覆蓋的手臂,戟指著下方波濤中奔騰不歇的龍軍旗鼓,然後兩眼直視少年,倒彷佛剛才“相比”之事是他說起。只聽尊貴無比的水侯,正對著不知所措的少年傲然說道:
“要跟我相比?你看這眼前的萬千氣象,便是我南海神侯的威儀!”
他又指向東邊初升的旭日朝陽,慨然而談:
“想張堂主,整日就在煙塵裡奔波忙碌吧?我不同。我每日晨起,望朝日將出於東海,便撫浪驅濤,攬轡高翔,或開瑤席,斟飲桂漿,或布鼓竽,聽丹鳳鳴陽。若酣然而醉,無事聊賴,便直上空桑,執箭操弧,仰射天狼——試問張堂主,你每日可能這樣?”
不待醒言回答,高傲的龍神又說道:
“而那四瀆公主靈漪,乃我四海龍族嬌絕之女,麗名遠播,神采紛華,行動間雲襟霞袂,衣採芳華;呼吸的是沆瀣之朝霞,餐食的是芝英之瓊華——這樣的水族神姝,正當配我族神勇男兒!”
說到這兒,水侯孟章凜然自誇:
“我孟章,南海祖龍三太子,終年與燭幽鬼方的妖鬼邪魔爭戰,積數百年之功將它們逼入海角深處,不敢出來肆虐,正是功勳卓著,威伏四方。非我自誇,即使放眼龍族,也只有我孟章才與靈妹最為相配。”
“而張堂主,請恕我直言,即使靈妹小兒女家情懷,對你這凡人有了些好感,那最後也決不會和你結成婚配。閣下也是達人,也知那神人阻隔,有若天淵之別!”
說到這,一直氣勢凜然的南海神侯,忽然和緩下語氣,跟眼前神情躑躅的少年說道:
“不瞞張堂主,其實我與靈漪妹相交已久,也傾心已久;還在她幼年時,自打我第一眼望見她,就知道我今生非她不娶。縱使我孟章英雄蓋世,那又如何?也只有我靈妹才是良匹。若我與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