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這樣結論,杜紫蘅自然十分痛苦;但她卻有幾分不甘心。因為,放眼整個上清宮,一眾女弟子中,除了千鳥崖上那兩個女孩兒,還有誰能比得上她杜紫蘅?何況,那千鳥崖張堂主座下的兩位女門人。現在都已追隨他下山去——
“呀!”
這麼盤纏一想,杜紫蘅當即便想到,自己那位意中人,八成便是痴迷上四海堂某個女弟子了!
“一定是寇姑娘了!”
和女弟子濟濟一殿的鬱秀峰不同,這千鳥崖總共就倆女弟子,杜紫蘅很容易猜中到底是哪位讓自己的心上人如此痴迷。想通這點,整件事便豁然開朗:
一定是飄塵往日常去千鳥崖,平日並不覺得如何。但等和雪宜姑娘真正分開,才突然發現自己為情所困,深陷其中。
只是,正當杜紫蘅以為已經知道所有內情,去跟心上人一質問。卻被神色懨懨的情郎告知,那位他魂思夢想的女子,竟不是那位寇姑娘,而是那個看起來只有十一二歲的小瓊肜!
“咳咳……”
雖然因為瓊肜在場,這事諸位長老都說得極為隱諱,但神思聰明的四海堂主,還是從隻言片語中知道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尷尬之餘,他便忍不住回頭望望身旁那個風波的根源,想瞧瞧她到底有沒有那樣顛倒眾生的容貌——誰知一轉頭,卻見小丫頭展開明媚笑顏,嘻然一笑,殷勤說道:
“我給哥哥倒酒——哥哥,那個華哥哥是不是生病了?我們什麼時候去看看,讓雪宜姊抓幾副藥!”
回覆過下山使命,以後便閒來無話。聽了各位前輩勸告,醒言也未帶瓊肜去看那位生病的清溟首徒。醒言想想,也許那只是一時情迷,冷淡一段時光就慢慢好了——這樣還未長成的半大小女娃,又如何真能讓人神魂顛倒?
而現在,瓊肜也完全忘記這件事,每天都呆在千鳥崖上。因為這千鳥崖四海堂石居屋簷下,不知何時飛來一對燕子,正在簷下吐泥築巢。見春燕築巢,瓊肜覺得十分新奇,便全神貫注關注這件事,一時也忘了其他。
燕巢還未築好時,她便時刻關注著建築進度;等燕巢築成,她又開始關注起那對燕子夫婦如何孵養兒女,哺養乳燕。這樣事情,瓊肜已找到規律,每日定時觀看,還給那一窩小燕子取了名字,雖然,她醒言哥哥根本分不清那一窩小燕到底誰是誰。
等一年多的奔波辛勞結束,重新回到千鳥崖上時,醒言便覺得這樣的平淡日子,也十分寶貴難得。閒居千鳥崖石居中,他從沒像現在這樣留意眼前這片平靜的天地。
這時候,正是陽春三月,羅浮山中繁花如錦,萬木蔥翠,四處都是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從千鳥崖石坪前的袖雲亭朝四外的山野中望去,只見處處樹森蔥蘢如煙,萬山青遍,翠浪碧海一樣的山林間點綴著一塊塊絢爛的花林,在明媚的春光中熠熠閃光,彷彿天上一段璀麗的虹霓落到地上,化成一片片絢麗多彩的錦緞。翠麗明爛的春光鋪天蓋地,也將對面山上那條流墮不息的水瀑染成一柄寶光流動地白玉如意。
這樣浩蕩的春光無處不在。
被滿山蔥蘢蓬勃的草氣花香一燻,醒言覺得身邊的空氣也充盈著奇異的活力。原本空明通透的空氣裡,好像時刻跳躍著無數個隱形的精靈,隨著山野中那一聲悅耳的春鳥鳴唱,在一片空明中翩躚起舞——因為,若不是因為它們那蝶樣翕然的舞姿,這座寂靜無風的千鳥崖上,又怎會有一陣陣草氣花香,不停的扇入自己口鼻、沁入心脾?
正所謂春光如酒,陽春三月的羅浮山場,正醞釀蒸騰成一罈美酒,醇冽濃郁,直欲把人醉倒。
鳥語花香中不知時日流轉,不知不覺便到了四月之末。這一天將近傍晚,雪宜、瓊肜在石居中做飯,醒言便在袖雲亭中讀經。偶爾讀倦,合卷小憩之時,便有一陣雨絲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