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風清,還是雲空如畫,沒多久醒言心中便突然豁然開朗:
“哈~這樣胡思亂想,真個是庸人自擾!”
“我與居盈姑娘相處,一向都是順其自然,只做水到渠成之事。我與她所歷患難,大多都只知她是居盈,不知她是公主。”
“現在劫波歷盡,於我而言是公主真心喜我,又不是像傳說中的那些刁蠻公主,要著人來砍我頭顱——嗯,我若是大好男兒,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態?以後若有再見之機,順心自然之外,再注意些禮法便可!”
心結一朝破解,醒言正是欣然欲嘯。只不過正在這時,卻忽聽耳邊響起一陣“咿咿呀呀”的歌唱。側臉一看,原來是瓊肜蜷臥身旁,小臉兒正對著藍天咿呀歌唱。
她這歌聲,婉轉甜糯,甚是好聽,卻又聽不太清在唱什麼。於是聽了一陣,醒言轉過臉去,問瓊肜所唱歌詞。
見哥哥相問,小瓊肜卻羞紅了臉面,不惟不告訴他歌詞,反而還停下來不肯再唱。見她這般古怪模樣,醒言有些莫名其妙。饒是他心思靈透,也猜不到這小女孩兒古怪心思。原來,小丫頭現在正想著,自己這自編的曲詞,比居盈姐姐唱的差了好多,有些丟臉,又怎好意思說給哥哥聽?
見她不肯再開口,醒言只好又仰首呆呆看天。只不過,才等了一會兒,那個天真幼稚的小丫頭又忘了剛才的顧慮,重又開始哼唱起來。這一回,她醒言哥哥偷偷留意一下,發現這小丫頭軟糯的歌聲中,大多是“雲兒”“花兒”“鳥兒”這些簡單詞彙,並不能聽到完整的詞句。
只是,就在小女孩兒這樣含糊不清的甜軟歌聲中,不知不覺醒言卻沉沉睡去……
這一天,就這樣平淡度過。到了晚上,他們幾人便留宿在一處名叫“蟠龍鎮”的鎮子上。神情氣爽的四海堂主,從鎮名中得到聯想,忽記起自己已有好多日沒再找那位龍宮公主。於是一番沐浴更衣之後,他便將那位四瀆龍女從清水蓮花中請出。
等這位多日不見的靈漪姐姐從玉蓮中冉冉而出,小瓊肜還沒來得及上前叫人,便見到這位龍宮裡來的姐姐,從蓮中飄然而下,略有幾分心急的跟堂主哥哥說道:
“醒言~這次又等了這麼久才找我!”
“我正要給你送張請柬來;如果你再想不起找我,我都要自己飛來!”
說這話時,原本說話明快的四瀆龍女,焦急中竟還帶著幾分嬌羞。
“請柬?我的?”
望著靜室燭光中這位風姿綽約的龍女,醒言正是不明所以。
第二章 騰駕碧廖,或言仙路可期
靈漪兒這忸怩之態也只是轉瞬即逝。定了定神,她便儘量用平常的語氣說道:
“醒言,你聽說過南海水侯吧?”
“是啊。”
醒言想了想,又不太敢肯定,便出言確認:
“是不是那個繪你畫像、時時觀摩的南海水神?”
“……是啊!”
靈漪兒聞言含羞輕啐一口,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
“嗯,就是這個無聊的南海三太子孟章,前些天派人來請,說是他靈蕊宮中海曇花開,要請各路仙人好友前去賞花。賞花之期,定在明晚;我們四瀆龍宮,也得了兩張請柬。”
“本來這樣交遊,一直都是浮游將軍護衛我去;但這回,我想請你陪我,也好讓你這個道門堂主開開眼界,看看五百年只開花半旬的海曇是何模樣。”
“原來如此!”
聽了靈漪之言,醒言也很是興奮。要知道那南海龍宮,與四瀆龍宮相比定然又是另外一番氣象,自然能大廣見聞。
只不過,興奮之餘,他卻忽想到一個問題,便問靈漪:
“那我倆明晚去,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