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中也挨不上片刻功夫。到那時,一切都寂滅,他張醒言和瓊肜都得成為流焰飛灰!
而這時候,醒言抓住瓊肜小手在這烈焰交織成的網柵間御劍疾飛,隨著他疾馳的身影,那四處焰底流漿的顏色又變得更加明亮豔麗,散發出蠱惑的光芒;似乎只要醒言的目光一對上那無處不在的明豔熔漿,就被深深吸引,不知不覺飛行的軌跡也向那處偏離,整個人忽然理解了撲火飛蛾的心情,要去那明亮豔彩的熔岩漿壁上印下自己的形跡,靈魂則化作一縷煙氣,永遠留在這熱烈奔騰的炎火之山上。
“走!”
面對這樣險境,經驗豐富的四海堂主毫不遲疑,左手一舉,腳下封神劍崩騰而起,如一道閃電般在面前劃過,瞬間在那高舉的左手五指上劃過一道道血痕。十指連心,劇烈的疼痛讓人清醒,再加上太華道力凝神定氣的卓著效力,這闖入炎火神山的四海堂主立即擯棄了火靈的誘惑,拉著瓊肜如過天流星,從這方圓不知凡幾的炎火之巔飛過,將那火靈亂舞的狂暴之山遠遠拋在腦後!
只是,才過火山,還沒等鬆一口氣,卻又是一樣異樣的感覺襲來。清涼,爽愜,彷彿汗飛如雨的大夏天忽然踏入風吹千里的竹海,一種驚人的清爽感覺鋪天蓋地襲來。尤其剛經歷那烤爐般的坎離真火烘煉,再突然遇上這樣清新涼爽的感覺,身心如何舒適,已非言語可以表達;否極泰來般的驚喜之時,甚至有為這片刻清涼而死的感覺!
只不過,這樣讓人迷醉的愜意,配合著萬丈之下那鵝毛不浮的弱水之淵,這截然相反而來的清涼沉醉就變成另一種致命的寂滅。
崑崙天墟外圍炎火之山下的弱水之淵,平滑如鏡,水光如黑寶石般幽深,漫流環繞在天墟外,源流不知幾百裡。這與炎火之山一道考驗闖入之人能力心智的弱水之淵,擾如熱戀中情人的多情眼眸,幽重而含蓄。清滑透徹的深淵水面不起絲毫波紋,似乎一眼便能見底,但不知何故,如此清純見底光浩如鏡的水淵,看去卻如黑緞絲綢般凝重。即使有幸能行到此處,也看不到自己絲毫的倒影。
“其水有靈!”——當醒言充滿著愉悅快意從火山之巔像弱水之淵墮落之時,他心中充盈著一種莫名的感動。沉默無言的水淵,倒映到腦海之中,卻彷彿現出一位幻麗出塵的神女身影。縹緲的女神,臉上煥發著聖潔的光芒,用最溫柔的聲音在耳邊唱著委婉的歌曲。快來吧,快來吧,當汙濁的身軀重歸聖潔的懷抱,一切無謂的煩惱都歸於虛空的煙塵,我將伴你沉睡在這永眠之地,直到世界的終日……
“我來了,我來了!”
應和著心底這樣迷人的歌調和呼喚,醒言如一片秋葉從高山墜下,臉上帶著幸福滿足的笑容,朝萬劫不復之地欣喜地落去。
“哥哥!”
忽如一聲春雷響起,就在虛空中的黑點快墜入深淵之前,幾乎只剩幾尺幾寸,那浩渺無涯的清光中忽然閃過一道身影,就好像掠海而過的白鷗,伸展著初豐的羽翼,從醒言飛墜的身下滑過,一把將他承起,翽翽羾羾,如一團被狂風推著的白雲,從幽深的弱水淵譚翛然出岫,在半空飛掠而過,投向遠處煙雲迷漫的高空!
……昏昏沉沉,直到良久之後——
“哥哥,你不用謝我!”
當醒言清醒過來,跟瓊肜道謝時,她卻毫不居功。他們現在正在這奇異空間中一條雲路邊休憩,靠在一塊光澤的玉石邊,醒言驚魂甫定,忙著安神定魂,瓊肜則東張西望,十分好奇。不過,即使瓊肜四處瞻看,也看不到什麼。他們現在身外到處都是湧動的雲霧,鋪天蓋地,絲毫看不到遠處。
在這條雲路邊休憩,停了一會兒,瓊肜偷看了一下醒言神色,見他臉色仍有些蒼白,便自告奮勇去附近找些能壓驚的食物。沒等魂不守舍的四海堂主反應過來,好心的少女已彈身而起,蹦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