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音容,在雨絲煙雲中朝這邊襝衽道了一個萬福,端莊說道:
“妾身瑤光,今日特來與主人道別。”
“……瑤光?!”
“請問你如何識我,又怎麼稱我為主人?”
雖知是夢中,醒言這時卻未著忙醒來。此際他已察覺,眼前所經之事似夢非夢,道假還真,與往日夢境大不相同。因此,他也與那女子認真對答。
再說瑤光,聽醒言脫口說出的驚訝話語,知他困惑,便也不再顧左右而言他,微微又福了一福,就將來龍去脈和盤托出:
“主人不必驚恐。妾身正是封神劍靈。自那夜馬蹄山露出崢嶸面目,我也自山中驚醒,和劍託付主人。說來自那日算起,到今天正是三年。”
“原來如此!”
聽到這裡。醒言忽有些嘵悟;低頭一算,正想起自己十七歲時家中祖產荒山突然崛起,好像也正是那年二月初六的凌晨!想到這點,醒言心下有些駭然,卻聽那瑤光劍靈還在訴說:
“若論前身,妾本靈母劫後一縷神魂。靈母,宇內眾善之本,自太初時與諸邪之源淆紊惡戰,封其靈魂於蠻荒海外鬼靈淵中。靈母亦受重創。忽忽去後,惟留妾魂識一道,千萬年來依形於大地荒川,隨時變化。守那淆紊不出。自號瑤光,只因偶爾遨遊上天,附形於北斗第七星,喜其民間稱呼,便自名瑤光,沿用至今。”
“約在一千年前,妾身感知南海靈淵之物蠢蠢欲動,便早作準備,化身靈劍,縛仙山福地為荒丘,積蓄靈機。因緣守時,冀遏福緣光澤之人,一朝出世,斬御邪魔!”
說到這裡,面目朦朧的神劍靈女對醒言嫣然一笑,飄飄又是一個萬福,語若鶯聲般謝道:
“幸如今,主人那一式託形 於‘天地往生劫’的巨斬宏擊,果然截斷惡神命機。重封它與荒星之上!”
“……原來這樣!”
聽得劍靈瑤光話語,對於三日前之事,醒言終於略有些明白。正要遜謝一番,卻見那靈女音容愈加縹緲,悅耳的聲音如從千里外雲端飄來:
“嗯……瑤光應幸識人之明。以你今日能力,放眼宇內鮮有能敵。於此我亦略有憂心,故日夜傍影隨行,明察內心,卻見主人依舊如少時般淡泊隨世。爭其必爭,棄其可棄。表裡如一,濛濛然浩浩然混沌於世——如此,瑤光千年之夢既至,亦可安心眠去……”
“嗯?”
醒言聞言,略有些訝異:
“你要離去?”
想他在一側專心聽得這麼多時,一直在對照瑤光話語和心間一些往事印證。此刻忽聽得她離別之語,自然好生詫異。細數前情,他和這位神劍仙靈,三年來前後對答者不過二三;但期間她與自己亦師亦友,今日忽聞別離之辭,竟是十分傷感。不知不覺,一股眷戀之情油然而生,那挽留之意更是溢於言表。
“嘻……”
見醒言如此,那天地靈母餘下的一縷仙魂忽然展顏而笑,神光搖動,略帶些俏皮地說道:
“醒言君,仙路旖施,自不缺瑤光一人。前日大戰拼得,瑤光精神損耗,也該小憩了。
一言說罷,不待少年答話,瑤光纖指飛彈,以漫天的雨珠為響磐,敲起一首玲瓏地樂調;漫天雨樂中,縹緲的神女輕啟歌喉,在雨霧月光中唱起一首別緻的歌謠:
“……
助力山巒,
黃昏紅染,
獨自看自己的影子漸長,
每日這樣。
真實又虛幻,
身影變成實體,
關注世界地視線,
收回到你我的身上,
日和月和星的光芒,
連結成永遠的牽絆,
歸於永恆寂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