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說出, 沒等孟章怒目相向,那龍靈子便早已大聲呼喝,直叱那人迂腐。看龍靈氣急敗壞的模樣,似乎若不是水侯在場,當即就要著人將這胡言亂語的同僚叉出門去。到最後,反倒是孟章水侯壓著火,假意勸解龍靈幾句,平息了這場風波。
經過這一場不起眼的紛亂,孟章也就請退眾臣,徑自返回寢宮臨漪宮去。
到了臨漪宮,進了宮庭來到寢室前,見了其中情景,孟章訝然說道:
“咦,月兒,你怎麼了?”
原來,剛進到寢宮臥房,孟章便看到自己那位心愛之人,正坐在梳妝檯前,對著菱花寶鏡怔怔出神,也不知在做什麼。
心中疑惑,又走進幾步,孟章才看清楚這愛婢舉止,便啞然失笑道:
“怪了,月兒啊,看這水色已近傍晚,你卻還在這邊梳妝。”
原來,走近後孟章正看見這位最近被自己免去奴婢身份地女子,正專心致志地撲面描眉。
“呀,是水侯大人!”
許是化妝太過投入,直到孟章走近那月娘才反應過來,便如受驚小鹿一般一下子從玉凳上站起,連描眉的黛筆都沒來得及放下,便在那處忙不迭地斂衽請罪,連道該死。
見到她這副驚恐模樣,孟章有些無奈地笑道:
“月兒啊,我不是早跟你說過,沒人時不必跟這般拘禮。”
安慰下驚慌的侍女,威武的孟章滿面笑容說道:
“月兒,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這麼晚了,你還在梳妝打扮?”
被水侯一問,俏婢臉上卻飛起了兩朵紅霞,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細聲說道:
“侯爺恕罪。。。。。婢子只是想著,什麼時候都要讓侯爺看到婢子最好看的樣子,這樣侯爺才能心情愉快,不為外面那些事兒煩惱。婢子。。。婢子又不知道侯爺什麼時候回來,只好一直守在妝臺前,看見眉上黛粉飛淡了,便拿筆畫眉補補。沒聽到侯爺回來,請侯爺恕罪。”
女孩兒含羞帶層說完這番話,強大如水侯卻一時無言,直過了半昨,
晌,孟章才如夢方醒,輕步走到紅玉妝臺前,回身看了看女子的眉色, 在妝匣中挑了一支淡墨的眉筆,便來給那位仍在待罪的女孩兒親自畫眉。
……
也不知過了多久,連那溫柔水侯穩健的腳步聲已消失很遠,眉如遠山含黛的女子還彷彿沒從幻夢中清醒,倚住門邊的玉臂,早已是痠麻疲憊,沉香紫檀打造的門框硬稜,也在嬌嫩的肌膚下硌下深深的紅印,但這所有一切,那位倚門而望的女子並沒有察覺,只是呆呆地望著門外遠處的珊林,愣愣怔怔,痴痴迷迷,那閃爍不停的明眸目光,還在徒勞地從婆娑交錯的珊瑚林中搜尋那個穩健的背影……
略去閒言。就在豪情萬丈的水侯不待安歇便去鬼靈淵中做事之時,他那位剛剛在殿上被提及的長兄伯玉,卻絲毫不知外面這許多風波風雨。南海老龍神的大公子,還在他宮苑後花園內悠然地自斟自飲。他這位水侯的長兄,一向是門庭冷清,這後花園更是清幽寂靜,除了在這片海域中處處可見的珊瑚花樹點綴其間,身邊最多隻是偶爾遊過幾條斑讕的小魚,其他見不到一個人影。
少了三弟水侯那許多喧囂,自甘淡泊的長兄正落得十分的愜意。珊瑚花間一壺酒,醉眼惺忪看魚遊,自斟自飲的溫雅公子自得其樂,呡一口酒,讀一句詩,過不多久便漸覺醺醺。醇厚火辣的美酒入肚,不免胸中也平添幾分難得的豪氣。
“咿呀--”
酒至半醺的龍神太子心氣上揚,便高叫一聲,提高聲音大聲吟哦道:
“魂在在兮!”
抑揚頓挫地念完第一句,還沒等第二句出口,便聽有一人接道:
“客,來來兮。”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