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在崖上微微一頓,似在辨察什麼,隨後他便向著一處地界走去。
少年道人見他轉去他處,本還疑惑,但見他去往方向,卻是一下臉色變了,再也不見先前從容之態,眼中微露驚怒。
那處乃是玉霄派歷代祖師供奉所在,那裡不但有其開派祖師及歷代掌門牌位,連所有飛昇真人遺蛻也在其中。
他若不上前維護,那便是欺師滅祖。
想到這裡,神情變幻不定,猶豫著是否要放棄維繫神通,趕去相救。
但是片刻之後,他神色卻變得堅定起來。
若是去救,必會干擾到他此刻大計,而這是祖師親口吩咐之事,絕不能因此半途而廢,除此之外,其餘任何事宜,都可拋在一邊,不予理會。
他整了整道袍,對天一揖,道:“弟子周陽廷,得祖師授命,為我族之大計,不得不暫作隱忍,將來若得機會面見先人,甘願受得任何責罰。”
張衍行不多時,就到得一處巍峨宮闕之前,目運法力,起一道神光照去,見殿宇之下,還喲一處龐大地宮。
他一閃身,到了入口面前,環掃一圈,以他眼力,自能看得出來,這裡本是佈設有不少厲害禁陣,但是在那玄術“無法無界”之下,已是盡皆破碎。
不過即便如此,還有數枚禁石在前,封閉了出入門戶。
心下忖道:“此處佈置如此嚴密,當是我欲尋之地了。”
他一揮袖,將禁制掃開,大步踏入裡間。
殿內寬闊宏大,有三名道人坐於法壇之上,依次列階,層層而上,而最上方,供奉有曜漢真人牌位。
只是他目光方才投去,那曜漢祖師牌位卻是砰地一聲,化為一團飛灰。
他微微眯眼,換了別人,或許會以為這位上界真人已有所察覺,可他身為溟滄派渡真殿主,卻是十分明白,此間之事便是當真被曜漢真人所得知,那也不知是多少年後了,哪可能即刻做出回應,這不過是提先施了一道法訣在上而已。
他思忖道:“這位曜漢祖師,當是一位心機深沉,思慮深遠之人。”
這般舉動,既起到了震懾後輩的用意,又免去了自身牌位遭辱,連這麼一件小事都算計在內,可見其人性情如何。
張衍再看幾眼之後,一點指,將渡真殿主之印祭出,正正蓋在大殿之上,隨後一甩袖,轉身而走。
他並未作難這些遺蛻,倒非是敬畏其等,他出身溟滄,眼下彼此既為敵對,便是出手,也無人說得什麼,只是這幾人當都是周崇舉先輩,雖玉崖破碎之後,其也難以保全,但至少在眼下,他並不會去刻意針對。
話說回來,靈崖上人若真是在意其等,那在他踏入此間第一步時,就當已是趕了過來,而此刻還不見其身影,應是不會來了。
不過不妨事,此策不成,他還有一計。
行步外間,將玄武喚來,便將那“虛元玄洞”拿了出來,隨後舉手一拋,玄武背上蛇身一盤,昂首吐氣,凌空托住。
先前他怕一旦拿出此物,會逼得靈崖上人提前飛昇,但看其為了煉合九洲一事,竟連祖師堂都可棄之不顧,可見此事在其心中何等重要,若見此物能傷及玉崖,那十有八九會過來相阻。
況且其先前便是能走,可容他在對方祖師堂中轉上這麼一圈後,便已再無退路了。
歷代祖師受辱,九洲若當真能煉合,倒也罷了,可要是最後仍是失敗,還有何顏面到自家祖師面前?
他對玄武點了下頭,這神獸頓知他意,起法力一催,猛然間腳下一陣劇烈震盪,那“虛元玄洞”好如海中渦旋一般運轉而起。
這一瞬間,彷彿此間天地突然多了一個缺口,無數靈機瘋狂湧入其中,整座玉崖眼看便開始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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