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光明,幾是蔽去日月光輝,所到之處,無管罡風英砂,還是毒火烈氣,俱被化去無蹤!
這道青色華光繼而衝上天際,與那玄黃大手一碰,天地間就覺先是一黯,再是一亮,這就是一閃一滅之間,無聲無息中,兩者俱是消弭無蹤,放眼看去,只一片朗朗清空。
張衍不覺一挑眉,暗忖道:“莫非是那門神通麼?看來這位晏真人手段當真不少。”
這一門神通法術他雖未見過,但在渡真殿記載中卻有見過。
此乃是當年一名喚作於量塵的洞天真人所創,這位真人亦是當年征伐北冥的十二位洞天真人之一,其法相被時人稱作“涵玉青元”,而這門神通與法相稱謂一般無而,一旦使出,有滌盪汙濁,消殺外氣,鎮定靈機之能。
自然,此法耗損元氣法力不小,若是一方多使得幾次,不用對手來攻,就能將之拖垮。
張衍也是明白其中道理,故而他毫不遲疑,再是一招手,黃煙四起,又一次凝作遮天大手,仍時一掌拍下。
晏長生嘿了一聲,正要動手,這時袖中卻飛出一幅寶氣隱隱的畫卷來,卻是主動向前迎上。
他一見之下,頓時面生不悅,喝道:“我晏長生鬥法,豈要你來多事?”
那靈光一悸,化作一滿臉皺紋的拄拐老者,面露敬畏之色,拱手苦笑道:“是小人放肆了,真人莫怪。”
晏長生不去理他,一抖手,將之收了回袖內,隨後掐了一個法訣,長空之中,不知從何處飛出一枚枚兩頭尖尖的神梭,共是一十二道,齊化金光,往那大手射去。
其眨眼落至大手之上,隨後來回縱橫穿梭,好似織網纏絲,一時間,漫空都是金芒閃爍。
可那大手仍是堅定落下,似乎絲毫不受其所制。
晏長生只是冷眼看著上方,衣襬長鬚在狂風之中飄擺不止,眼見那大手即將壓到,身形猶自巋然不動。
轟隆一聲,在那道道金光糾纏之下,大手終在距離他不足一里遠處轟然爆散開來。
而那一十二枚神梭,在天中頓了一頓,再是各自遁隱入空。
張衍把這一幕看在眼中,不覺目光一閃。
感神洞靈經若只修行下半部經書,那亦有缺陷之處,修士需得時時感應,方能察知對手底細,但這要同樣耗損法力,萬一戰局遷延不絕,也是身疲力竭,易為對手所趁。
但上下兩部合練之後,卻又不同。每一枚神梭等若自身耳目,所過之處,就能探得你虛實強弱。
門中記載中有言,晏長生以往每回出手,皆是先行佈置神梭,以探查敵之氣機。
故而要破敵,必先毀去神梭。
張衍先前也是如此打算,不過如今看來,其顯然是在此道之上功候更深了一步,已能將神梭隱遁入空,斂去蹤跡,那麼原先所定之法便不能用了。好在他也曾思及此層,早已有所防備。
但這其中,卻有一事令他不解。
這神梭既可探查氣機,又能用來攻敵,若換了是他,必定將之伏於暗中,待窺見機會,出其不意殺出,就能得獲奇效,現下早早暴露了出來,分明是叫他先一步有了提防。
再是一轉念,頓時心下了然。
這應是對方本元精氣不足,若用神通手段,耗損極大,是以逼得其不得不提前用此法應對。
那方才現身真寶應是知曉此中道理,是以主動上來遮掩,結果被其喝退。
想到這裡,他目光幽幽,若是晏長生全盛之時,想來還不會有這般容易,看來昔日一劍,確實令其傷筋動骨了。
晏長生把神梭隱遁入空,其實也需經過不為人知的一番佈置,是故頭回不得不強行接下玄黃大手,到了二度來襲,這才施出手段來,而到了現下,他也不願再被動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