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至言他來至此間,是因為對此界玄士有些興趣,在他眼中,墨獨氣息雖是不強,但卻已是在元嬰修士上,縱不及象相修士,也差不太多,且其與此方天地似能相為呼應,猜測身上還有不凡手段,於是也抬手還了一禮。
這時公子淮微微晃動,面色蒼白,滿頭大汗。
他往日裡與大玄士也常有接觸,但其與古妖不同,神通不動時,也與常人無甚兩樣,而方才孟真人也刻意收斂了靈機,故也未覺如何,可未想到孫真人身上靈潮如此浩大,簡單如同汪洋大潮般一波波湧來,壓得他幾乎就要站立不穩,若非他自身也是一名靈形境玄士,恐怕早已軟到在了。
孫真人一見,立知何故,便把身上氣機收斂下去。
公子淮這才恢復過來,一揖到底,道:“淮失儀,望乞原宥。”
孟真人略一思索,伸手自袖中取出一物,言道:“我這有一方‘鎮心龍虎玉’,可助人扶正神氣,不染外邪,今便就贈了副使。”
公子淮看了一眼墨獨,後者一點頭,他把袍冠一正,走上前去,道謝收下。
此玉一到手上,他頓覺精氣飽滿,呼吸暢達,耳清目明,足下仿若有根,方才那不適之感已是一掃而空。
他知這必是寶物,便從拿一個繡有鬼紋神圖的扁平袋囊出來,自裡取出一枚形如印章的龍首金鎮,雙手相托,躬身送上,道:“也請高士收下此物。”
孟真人一頷首,自有旁側小童上前接了。
孫真人饒有興趣地看了那袋囊一眼,言道:“尊駕這乾坤囊,可否給貧道一覽?”
公子淮微怔,忙道:“有何不可。”
孫真人目光一注,那袋囊便自飛至面前,他看了兩眼之後,道:“此物渾然一體,雖經修飾,仍有皮毛紋理,當是自活物身上取下,非是經人手祭煉而成。”
公子淮不禁佩服道:“高士說得極準,此囊乃是自一種‘句幹’的獸類身上取拿下來,再由匠師煉製而成,高士若是喜歡,我回頭可送數個過來。”
這“句幹”很是捕捉不易,又數量稀少,故這載物之囊,也只有墨獨這等大玄師或是王公卿室才能攜得,這卻不似九洲,只低輩修士就可用上乾坤袖囊了。
孫真人看得出來,公子淮所言煉製,不過是在外繪上圖紋裝點,看起來精巧一些罷了,於內裡卻無有什麼太大變化,由此可以判斷,此界便有煉器一道,當也很是粗糙,可未登堂入室。
雙方言語一陣後,彼此也算熟悉了一些,就漸漸轉入正題之上。
墨獨道:“獨冒昧問上一句,不知諸位道友是來自何方?”
此回出使,無非是想弄清楚這些天外之人從哪裡來,又要做些什麼,唯有這兩處瞭解明白,彼此才有繼續談論下去的可能。
孟真人並未隱瞞,言道:“我等原先所在之地,名喚九洲,只此界開闢有億萬載,靈機早是衰退,故敝派掌門率諸派修士來至貴地。”
說到這裡,他打個稽首,“我輩之所求,便是在此界言法傳道,開宗立派,好延續我山門道統。”
“原來如此。”
墨獨對此倒不難理解,便是申方國中學宮,也唯有承繼不絕,才可把前人智慧一代代傳遞下去,至於對方所言是真是假,日後自可慢慢求證,眼下卻不必究根問底。
他考慮了一下,言道:“貴方想要在東荒立派,怕是不易,這片地陸之上,絕大多數地域都已是被那異類妖魔所佔據,我東荒自神國崩塌以來,而今諸國,也只能偏安一隅,勉強抵擋妖魔,再無力出外征伐,收復失地了。”
孫真人冷笑一聲,言道:“貴方這處,有古妖肆虐,而我九洲之地,原也有天妖這等禍患,此輩當年被我諸派先賢斬盡殺絕,後便在其屍骸之上立門興派,在孫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