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一笑,在原處站立片刻,整理了一下袍服,大步上得前去,對殿前執事童子道:“勞煩童兒通傳一聲,渡真殿張衍求見掌門。”
道童知曉眼前這一位便乃是渡真殿新任執掌,不敢怠慢,言道:“張殿主且請稍後,小童這就去稟告。”
童子轉身疾步,不一會兒就自轉出,言道:“張殿主請入內。”
張衍稍一點頭,緩行至內殿中,見一條天水翻滾,激流浩蕩,內中有波光泛出,好似星河,下方掌門手持拂塵,端坐玉臺,便上來一禮,道:“弟子張衍,拜見掌門。”
掌門和顏悅色道:“你來我處,可是功法上遇著不明之處?”
張衍稽首道:“弟子這幾日在金閣內遍覽諸法,亦有幾分心得,只是思忖下來,其內似並無適合弟子之法,蒙沈真人指點,特來掌門真人處求教。”
秦掌門笑道:“我這處有一途,與你倒正是合宜。”
張衍執禮道:“敢請掌門明示。”
秦掌門起拂塵一掃,天河倒卷,在身後浮現出九州地陸,又有六處地界逐一升起,內中似各有猙獰兇物蟄伏,他言道:“太冥祖師立派之時,曾封禁六頭上古巨孽奇兇,除那條萬年蒼龍因法力通天,已然當真打殺,其餘五頭兇物當初並未下得重手,這萬多年下來,封禁已是皆有鬆動,若你能寄託心神之法,將之盡數掃除,阻其出世,則亦可藉此成就。”
張衍一挑眉,這些可都上古兇物,便是被困萬載,也不是尋常元嬰修士能對付的,然而細思下來,卻是心下一動,他人無法做到,但自己卻未必不能。
先說那五頭之中的碧玉天蜈,此物已然為他所除,那便還剩下四頭,如無意外,萬年囚困下來,無那時機恢復,至多也只是相當於元嬰修為而已。
而他手中持有抱陽和元命珠,陶真人處還有欠兩個人情,若是當真去為,還真有可能做成。
可這法門再好,也不過只是中法而已。
他自入道以來,從來求得都是上乘法門,才有今日這一身遠勝同輩的修為,但是若在此道上落後一步,那先前所積累而來的優勢便付諸東流,那不亞重頭來過,此法絕非正選。
不過這六處兇物他卻有意一尋,他現下已是力道大圓滿,得了些此些兇物遺蛻之後,或可衝上五轉之境。
他再想了一想,目光往上看去,抬手一禮,道:“掌門真人,沈真人曾言,他聞其師卓長老提過一語,有一法門不在三法之內,唯有掌門真人才知曉,弟子可否請教此法?”
秦掌門聞言,似也微覺意外,但卻並未說話,而是撫須不語,沉思良久後,才緩緩開口道:“三法之中,尤以上法為最難,當真能成得這一步,十人之中也未必有一人,而你要求之法,則更是艱難,若當真要論個高下,當以至法稱呼,既是你問起,也是你的緣法,可道與你聽。”
第二百五十五章 真法需往心中尋
張衍聽得這一門法門竟尤在三法之上,心下微震,不由凝神屏息,靜候下文。
秦掌門繼言道:“此法需得修士明悟己身,體察天倫,得之則天人相感,呼應交融,繼而神出見真,風雲噓呵,所謂法天象地,不外如是。”
隨此語一出,殿中乍起雷音,張衍但聞字字句句在耳邊震盪不休。
待其聲平息後,他於平寂之中,似有一絲了悟,但勉力去尋,卻又抓不到半分頭緒,好如隔紗相對,模模糊糊,難辨真意。
秦掌門緩緩道:“方才一言,本非我語,乃是祖師指點,經過我之口說出。”
張衍思忖良久,不由心生感慨,道:“此已非是法,而是近乎道,求法即求道,而大道之途,無可名狀,難述其理,想來當也無任何功法要訣傳下了。”
掌門頷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