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再無任何威信可言了。
張衍站在那裡平靜不語。
此事其實也好解決,大家同為十大弟子,讓自己去做事卻也不能白做,關鍵是看霍軒給出的代價夠不夠了,他相信,對方也定能領會他的意思。
這時,站在一旁的鐘穆清嘴角浮起一絲笑意,他先是朝張衍看了看,隨後對著霍軒起手一拱,道:“霍師兄,依小弟之見,張師弟已然破得殼關,想必正要凝聚法力真印,師兄卻如此驅來趕去,令他無法安穩修行,卻有些不太妥當。”
霍軒望他一眼,點頭稱是,道:“不錯,確實對張師弟不公,不知師弟有何高見?”
鍾穆清輕笑言道:“不若如此,昔日曾有一位渡真殿中長老賜了小弟一枚真印種子,不過後來小弟拜在秦真人門下,自有真人賜種於我,此物對我已是無用,若是師弟擔心修行受累,我願意拿出此種補償,兩位看可好?”
這話一說,霍軒不覺神情動容。
化丹修士到了二重境界之後,便需凝聚法力真印。
但如何凝聚真印,卻頗有講究,哪怕你資質再佳,丹成之品再高,只要一個不慎,凝結出來的真印有些許缺陷,那便會致使其日後修行不穩,甚至可能無法順利結嬰。
修士修到這一步並不容易,各家師長因唯恐弟子走錯歪路,便以自身精氣為引,將如何邁過此道關口的種種法門玄機,秘傳要訣,俱都凝聚在一枚符籙之上,供其後輩凝參演,此即為真印種子。
弟子聚真印之時,若得了此種,就等如在其面前指出了一條寬敞明路,無需自己再去小心翼翼費力摸索,耗費光陰,只要照真印種子所指,按部就班修行即可。
真印種子之內因各家暗含秘傳心法,是以通常非嫡系弟子不傳,是以鍾穆清肯大方拿出此物,霍軒和張衍二人都是有些驚訝和意外。
霍軒略略沉吟,道:“這卻未免委屈師弟了,縱然你不用此種,你弟子也可用得。”
鍾穆清卻呵呵一笑,搖頭道:“無妨,我拜在真人門下,自有傳承,怕是再也用不著此物了,留之無用,索性今天就做個人情,送與張師弟好了。”
霍軒把目光投向張衍,儘量把語氣放得平和,問詢道:“張師弟,你意下如何?”
張衍眼睛微微一眯,隨後稽首道:“既然鍾師兄這般大方,小弟當不能再推脫了,這樣,且再容小弟幾日時間,將下院之事安排妥當後,再行動身,霍師兄看可好?”
見其終於應了下來,霍軒也是心情一好,言道:“不礙事,師弟乃是下院執掌,此事當要處理穩妥,本還想請師弟去我府中一坐,既如此,那我也不留你了。”
張衍哈哈一笑,當即與二人拜別,起身一縱,化一道寒冽劍虹而去。
他走之後,鍾穆清也自與霍軒辭別,往琅琊洞天而來,他身份特殊,不經通報,便入了內府之中,往裡來見秦真人。
一路過來,見洞府之內暖爐青煙,籠罩一池碧水,嘩嘩流淌,粉荷醞香,根沁幽泉,嫋嫋煙霧之中,他一抬頭,忽見秦真人盤坐一朵玉蓮花上,只是身形模糊不清,便下拜道:“弟子拜見真人。”
秦真人淡淡言道:“你見過那張衍了?”
鍾穆清恭恭敬敬回答道:“是。”
秦真人道:“你覺得此子如何?”
鍾穆清想了想,決定照實說出,道:“自那大比之後,不過才過得八年時日,這張衍本是那丹成一品,如今卻已破開殼關,實是了得,讓弟子也是頗為吃驚,若是再由得他那般修煉下去,勢必修為越來越高,愈加難治。”
秦真人輕點螓首,贊同道:“穆清,你看得很準。”
鍾穆清抬起頭,看向秦真人,問道:“只是弟子一事不明,不知真人可否為弟子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