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中老王爺雖然沒了,可太妃卻還健在,原本這主院是老太妃住著的,可自從五年前老太妃生了病,便搬離了主院,移到了稍僻靜的松鶴院居住。
靖王府大修了主院,換了院名梓涵院,又重新佈置翻修了一遍,王爺和王妃便搬了進來。既是主院自然修建的美輪美奐,華麗脫俗。
王妃是個愛花的,可最愛的卻不是牡丹,蘭花這樣的嬌貴花兒,偏就最愛那木槿。
王爺和王妃夫妻感情甚篤,五年前翻修主院時,王爺為了討王妃的歡喜,便在院子的四周都移植了大片的各色木槿花。
這木槿花不算什麼名貴花,也不難養,算是貧賤花兒,可靖王府梓涵院的木槿花卻在京城是獨一份的。這倒不是靖王府的木槿花格外名貴,而是靖王府的木槿花花期特別長。
木槿都是夏日開放,梓涵院的木槿卻是可以盛放到隆冬時節。這皆是因為花叢中修建了一道道的火牆之故。木槿長勢旺盛,一眼望去完全瞧不見火牆的影子,可靖王府的下人們都知道,這花皆是依著火牆而生,天一冷,火牆便燒了起來。
成年累月的,木槿花叢都保持著一個熱度,維繫著木槿花的花期,至到了隆冬下雪,火牆才會熄滅,待得來年春日又提前催了花開,一直繁華到隆冬。
也就是說梓涵院的木槿只下雪狂風的那一兩個月最冷時節不開花,其它時候都花開如海。可想而知,一年光照料這些木槿花便要燒多少的炭,花費多少的銀錢和人力。
如今京城各處的木槿花早便凋謝了,可梓涵院卻還是被一團團花海包圍著,花開滿牆,爛漫如錦。
程婆子未曾走到梓涵院便覺暖氣撲面而來,當真是溫暖如春,便是靖王府的老人,不知來過這梓涵院多少次了,也忍不住在心中再度感嘆,王爺對王妃這份疼寵可當真是令人動容。
她快步到了院外花叢邊兒,就見靖王妃的大丫鬟綠桐正指揮著小丫鬟們穿梭在木槿花叢中將開敗的花朵都從枝頭剪下來,程婆子忙上前福了福身子,道:“王妃最是珍惜這些王爺特意移植來的花兒,也就能放心綠桐姑娘打理這花叢,這花兒也只有綠桐姑娘能收拾的合王妃心意,瞧瞧這開的好的,當真是錦繡滿牆啊,只是辛苦了綠桐姑娘,每日天不亮便要打著燈籠來採摘收拾。”
木槿花只開一日,每日都有大量的落花枯敗的花,這些花自然是不能還掛在枝頭礙王妃的眼的,所以每天綠桐都會親自指揮著丫鬟們將枝頭開敗的花兒採摘修剪下來。這也是一項大工程,故此每天綠桐都是天不亮便起身,這事兒滿府下人都是知道的。
綠桐抱著個手爐,肩上披著紫貂滾毛織錦斗篷,站在花牆下,俏臉迎著滿牆繁花愈見清麗,見程婆子滿臉諂媚的笑意,不覺淡淡一笑,道:“都是為主子辦事盡心,也都是盡本分罷了,哪裡敢說什麼辛苦的。”
綠桐的話令程婆子訕訕一笑,道:“不知王妃可曾用膳,奴婢有些事要稟。”
綠桐卻道:“王爺還沒離開呢,這會子什麼事兒也且候著。”
程婆子面露難色,道:“綠桐姑娘說的是,只是卻是有關世子爺的事兒,王妃早有吩咐世子爺的事兒不讓奴婢們怠慢。綠桐姑娘看……”
綠桐一詫,“世子爺有什麼事兒?”
程婆子忙將事情說了,綠桐卻道:“糊塗,不就是到花房挑兩盆花嘛,既然是世子爺吩咐的,令影侍衛過去花房挑選便是了,這樣的事兒哪裡就需再來稟王妃的?知道的是你守府中規矩,不敢雷池,盡本分了。可這不知道的指不定要說世子爺做不得王府的主了,雖是有規矩在先,可世子爺是未來的王爺,王府早晚是世子爺的,規矩那便也是世子爺說什麼便是什麼,怎麼半點不知變通呢,還不快去!”
程婆子聞言不敢多言,忙忙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