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吃男和高個男整個都愣住了,驚駭的渾身顫抖,只以為是官府派人來索拿兩人了,眼前一陣陣發黑,只覺要命喪於此了,竟然連動都不敢動了。壓根就沒想到,即便車中人是知府的女兒,知府最多也就能調動府衙的衙役,而眼前的分明是軍隊,又怎麼可能是來抓他們的呢。
再說,官宦人家的嫡女沒了,遮掩還來不及,又怎麼會這樣大張旗鼓的尋找。
那一隊騎兵疾風驟雨一般,瞬間便奔襲到了眼前,兩個人販子因驚惶一動不動,那馬車便剛好停在了路中間。
騎兵隊伍卻絲毫都沒有減慢速度,那打頭一騎是匹通體烏黑油亮的高頭大馬,只馬兒長長的鼻樑上卻長著一簇雪白的鬃毛,四蹄更是染雪般,飛馳起來如踏雲端。
而馬背上的男子亦身著戎裝,銀白色的甲冑在月輝下發出清冷而閃爍的光芒,甲冑使得他本就挺拔高大的身軀愈發顯得英挺肅殺,他面上未曾佩戴頭盔,卻覆著一張面具,面具下露出一抹弧線分明凌厲的緊緻下巴,肌白卻如若冷玉雕刻。
他身後披著一件玄金斗篷,斗篷上飛舞著赤紅蟒紋,隨著他賓士而過,斗篷飛揚,一人一馬宛若天神降臨,卻正是靖王世子秦嚴。
他一騎飛馳,遙遙領先,路過馬車卻並未停頓一下,一陣風般就從馬車旁飛掠了過去。其後一隊鐵甲兵士,也自動分成兩隊,若射出的兩道利箭自馬車左右呼嘯而過。
鐵甲兵士隊伍的中間卻是兩輛大馬車,因人販子的馬車停在路中央,頓時便被阻擋了去路,有兩個軍士迅速在人販子的馬車前勒馬停下,也不多言,更對車中被綁縛的少女恍若未見,扯過馬韁便要將馬車往路邊牽趕,好讓出道路來。
兩個人販子像傻了一般,只坐著瑟瑟發抖,馬車往路邊移動,車中蘇瑛珍卻猛然驚醒過來,大喊起來,道:“救救我!我是好人家的女兒,被歹人擄了來的,你們救救我,求求你們了!”
少女的聲音淒厲而尖銳,顫抖著在夜色中響起,傳出許遠,即便少女的話聲音悽慘令人動容,可兩個軍士也不過一瞬面有所動,隨後便再度恢復了無動於衷,四周一點聲音也沒有。
這分明是一支紀律嚴明,令行禁止的軍隊,沒有將領統帥的命令,軍士們根本就不會多管閒事。
見他們無動於衷,蘇瑛珍頓時便絕望崩潰了,也不再考慮什麼閨譽,什麼遮掩的,大聲喊著,“我是官家女兒,我父親是穗州知府蘇定文,你們不能不管我!”
官家小姐,穗州知府的女兒被擄,確實讓人驚詫,可那些軍士卻還是未曾多加理會蘇瑛珍,蘇瑛珍頓時面無人色,雙眼暗淡,臉上的希望徹底消失了。
卻不知,她那句穗州知府蘇定文一發出,前頭已賓士出近百丈的秦嚴猛然一提馬韁,馬兒長嘶一聲,生生頓住了前行的腳步。
他驟然而停,後頭緊跟的軍士竟也應對迅速,齊齊提韁停馬,數十匹馬兒的長嘶聲驚的夜色也似被撕裂開了一般,浮動著一股殺氣。
秦嚴調轉馬頭,策馬往馬車方向奔來,兩隊軍士也跟著轉馬拱衛左右,蹄聲四濺,瞬息間便包圍了馬車。
蘇瑛珍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淚眼朦朧地抬頭,就瞧見駿馬揚蹄,嘶嘯長鳴,停駐車前,馬上男子身材高大英挺,昂藏在甲冑下的身軀似充滿了力量,他頭頂明月,目光透過面具深邃而清冷,宛若神祗,令人畏懼敬仰。
蘇瑛珍整個人都愣住了,秦嚴目光不過掃了她一眼,見她衣不蔽體,當下便轉開了視線,道:“蘇定文的嫡女?”
他的聲音低沉劃過夜色,震顫心神,蘇瑛珍半響才恍惚過來,忙不停點頭應道:“是,我是,這位將軍……”
她話尚未說完,秦嚴已調轉了馬頭,只留下一句話便再度驅馬賓士而去。
“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