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中方指揮官因為距離太遠,只是看見沖天的火焰,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日軍方面卻是近的多了,不過兩百米的距離,那火焰是如此的灼熱又是如此的明亮,戰場上發生的一切自然是盡收眼底。
松本直男大尉的眼睛在這個黎明到來之前第三次被灼痛。
第一次是己方陣地上的手雷爆炸,那種炸藥閃爍出的紅光只是一閃即逝,但那已經很刺痛瞳孔了。
第二次,是被一條血液染紅的戰壕。
下達完追殺襲擊者的命令之前,百米外一名士兵撕心裂肺的慘嚎原本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他只是下令讓通訊兵去讓那個沙雕閉嘴。
而當終於騰出空來的日軍大尉抵達現場後,終於明白了跪在泥地裡猶如雕塑計程車兵為何哭的像個傻逼了。
隔著老遠的距離,一股股濃重的血腥味兒就躥入日軍大尉的鼻端。
那是來自於鮮血的味道。
只是,那得多少的鮮血才能隔著如此遙遠的空間將這種味道傳遞過來啊!
距離越近,日軍大尉的一顆心在不停地下沉。
愈發濃重的血腥臭味兒讓他錯以為正在奔向一個屠宰場,而不是他麾下第2步兵小隊的戰壕。
等他站到跪在地上將臉埋在泥水裡猶如怨魂一般嚶嚶哭泣的二等兵身邊,藉著不遠處照明彈的餘暉放眼望去,日軍大尉總算知道是什麼將自己麾下的勇士擊垮了。
哪怕,他不過是一名二等兵。
就連他,也想跪下。
整條長達30米的戰壕,全是還在泊泊流動的鮮血,以及屍體。
一個步兵小分隊,除了還跪在地上的二等兵,全部靜靜躺在戰壕裡。
足足十四人,從軍曹到二等兵,就拉下一個。
他們在睡夢中被魔鬼光臨了,一定是這樣。
慢慢走近,可以清晰的看見,絕大部分人臉色是猙獰的。
日軍大尉相信,他們在死亡來臨的那一刻,一定是痛苦的。
可是,為什麼沒有反抗,為什麼連奔向死亡的最後一刻,連一聲不甘都沒有發出?是魔鬼掐住了他們的喉嚨嗎?
不用刻意去看第2步兵小隊在二十幾米外佈設的那組三人哨兵,日軍大尉知道,魔鬼既然光顧了這處陣地,屠殺了整整一個步兵小分隊計程車兵,那三名哨兵一定是完蛋了。
拼命壓抑著內心悲痛與恐懼在戰壕中行進的日軍大尉愈發沉重的牛皮靴上沾滿了紅色的泥土。
那是足足十四人的鮮血混合著泥水,已經將戰壕裡的泥土泡得更加鬆軟的緣故。
沒有去試圖尋找還活著的人,跟在他身後的第2小隊的少尉小隊長已經確認過,他們都死了。
死因驚人的一致,刀傷,三八式刺刀的刀傷,全都是心臟位置中刀,一刀斃命。
松本直男完全可以想象出十幾分鍾之前的慘狀,潛入這段戰壕的那個中國惡魔,就像他們中國人殺年豬一樣,一手捂住自己麾下士兵的嘴,一手持著繳獲於自己軍隊的利刃,捅入心臟,爾後,任憑軀體努力掙扎扭曲,等著心臟失去血液供給,徹底失去力氣計程車兵只能陷入昏迷,然後,默默死去。
一個接著一個,直到這片戰壕裡所有人死亡。
不用去細想那些逝去者在生命最後一刻的絕望,僅是看看周遭麾下無比恐懼的眼神,日軍大尉就知道,曾經信心滿滿帝國勇士們的勇氣,在大幅度的消退。
真的是太殘酷了!
“魔鬼!他是魔鬼!”一直跪在泥地中的日軍新兵終於捧著臉大聲哭泣。“我想回家!”
新兵的心態,徹底崩了。
暴怒中的日軍大尉本待想拔出手槍將這個神經脆弱的二等兵擊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