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二的大長腿踹倒在地。
看到頭目被打,眾棍徒對著林泰來怒目而視,又憤慨的蠢蠢欲動。
林泰來二百多斤體重踩著頭目的臉,舉起鐵鞭指著眾棍徒,囂張的叫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官差打人?夠膽量就上來聚眾毆打官差,牢飯管夠!”
對峙了一會兒後,林博士將鐵鞭交給兩個小弟,然後提著棍徒頭目揚長而去,一時間無人敢擋。
整個過程,出乎所有路人的意料。
而且讓路人們迷惑不解的是,這位壯士到底是寫寫劃劃的書手,還是負責物理工作的衙役?
在回橫塘鎮的船上,張家兄弟只能五體投地的佩服說:“坐館威武!宛如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
林博士一邊用河水潑著棍徒頭目的臉,一邊諄諄教育小弟說:“我最看不起那些打打殺殺的粗人,做人做事都要像我這樣懂得食腦,如此才能長久!你們都學著點!”
張家文武兄弟看了看手裡的鐵鞭,不知從何學起。
在南濠街上,被林姓書手所感動的那些棍徒,立刻就去位於上塘的校書公所稟報了。
雖然他們把頭目丟了,雖然他們沒有把目標人物抓回來,雖然他們不能給目標人物半點教訓,但他們好歹知道了對方姓名來歷,也算對得起大水喉給的工錢了。
校書公所的總管姓徐名元景,的確是出身虎丘徐家。
徐家祖上一直是搞商業的,雖然富有,但稱不上貴。
這兩代才真正發達了,家族出了倆進士,升級成了宦族。
“對方是縣衙糧科書手?”徐總管質問道:“所以你們不敢擅自抓人?”
眾棍徒一起點頭,“對方有縣衙背景,我們怕徐老爺您難做,所以就謹慎的暫時按兵不動,先回稟過來。”
“我呸!縣衙又有什麼難做的!”徐總管罵道,忽然想起什麼,又問:“他是哪個縣衙的?”
眾棍徒:“......”
蘇州城分了兩個縣,所以有吳縣和長洲兩個縣衙。
那個姓林的也沒說自己是哪個縣的,他們當時被感化了,也沒敢多問話。
“一群吃白飯的蠢貨!”徐總管氣也打不出一處來,隨後判斷說:“既然在南濠活動,那就大概是吳縣的!”
於是徐總管起身就進城,往吳縣縣衙而去。
到了縣衙後,又來到主管娛樂業的禮房,找那禮房的韓司吏討要一個說法。
此時糧科的章廷彥正在翻檢錢糧圖冊,尋思著從哪裡多搜刮一點出來。
今年上半年最大的任務,就是徵繳去年欠稅。縣裡老爺們為了考績著急上火,已經下了死命令,糧科的壓力很大。
不要小看糧書手裡的圖冊,這都是糧科吏員的私人寶藏,添一筆減一筆,都有可能導致一個家庭上天或者入地。
忽然看到禮房的韓司吏走了進來,氣勢洶洶的說:“你們糧科太過分了!”
章糧書十分納悶,你踏馬的一個邊緣部門、放屁都不響的吏員,誰給你的膽量在糧科重地大呼小叫?
礙於同僚臉面,章糧書還是耐心問了句:“韓老弟這是何故?”
韓司吏怒道:“你們糧科是不是有個叫林泰來的書手?肆無忌憚,無法無天!校書公所總管來我這裡控訴了!”
“真是混賬東西!”章糧書勃然大怒。
給你林泰來的任務是,馬上去一都插旗,充當炮灰遏制申家!
而你林泰來這兩天卻總在南濠打打殺殺,踏馬的跟歡場娘們糾纏不休,是不是忘了本分?
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應該給點教訓了!
當晚林博士正在吃魚時,忽然有個同樣沒有編制的衙役來傳話,說章糧書讓他明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