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官,換了別人來當坐堂禮部左侍郎,趙志皋立刻又有新的入閣競爭對手了。
而趙用賢經過退婚案,已經名聲大損,肯定入閣無望了。
還不如讓趙用賢繼續佔住禮部左侍郎位置,阻擋別人藉著禮部左侍郎為臺階入閣。
將對手的競爭力廢掉,才是真正的讓對手被廢。
禮部一行人騎著馬走到城門洞這裡時,盡職盡責的林泰來叫道:
“你們這是要頂風作案,出城春遊麼?
聽我一句勸,不要這麼頭鐵了!集體行為的性質更惡劣!”
禮部眾人:“.”
本來他們不想搭理這林姓門卒,但是不答話,只怕傳出去更讓人誤會!
現在這種敏感時期,不能讓任何多餘的誤會和流言產生!
儀制司郎中於孔兼便代表眾人答道:“奉旨建造忠烈祠,我等出西直門勘址!”
林泰來大聲嘀咕說:“勘址需要一個侍郎和這麼多官員麼?
估計還是用這個當藉口,集體出城踏青春遊!”
禮部眾官員瞬間炸了,對皇上的旨意表示重視,多出幾個人也是錯嗎?
帶頭的趙用賢暴躁的喝道:“都回去!就上奏說門卒林泰來阻撓我等出城修建忠烈祠!”
李如松連忙出來勸和:“不至於不至於!禮部諸君速速出城辦差去吧,林九元只是說笑!”
目送禮部眾官員出城離去,林泰來也挺無語的,這皇帝噁心起人來也真能噁心死人。
在西直門外面修一座因為反對“違規旅遊”而自殺的忠烈祠,那麼只要從這裡出城遊玩就能看到
身邊的李如松嘆道:“看來以後你們文人要從阜成門或者德勝門繞遠道了。”
與此同時,在吏部文選司公房內,文選司郎中陳有年和考功司員外郎趙南星對面而坐,表情苦澀。
陳有年嘆口氣說:“楊天官說了,揭帖上點到名的十三人,可能全部都要降一級,閉門思過一個月,才能應付過去。”
趙南星的心情更苦澀了,因為這十三個人名裡面,就有他的名字。
前年他還是文選司員外郎,就等著接陳有年的班。
結果遇上林泰來之後,就變成了考功司員外郎,品級沒變,地位降了。
如果這次再被降一級,就成考功司主事了!
天下豈有做官越做越小的道理!
想到這裡,趙南星憤然道:“難道所有人都真相信,劉姓門官真是自殺的嗎?”
陳有年無奈的說:“現在有資格過問案情的這些人,全都希望劉姓門官是自殺身亡的忠烈,為之奈何?”
趙南星還是不甘心官位越做越小,又提議說:
“可以發動抗疏麼?畢竟我等被點名,乃是劉門官的一面之詞,嚴格說起來不能算實證吧。”
陳有年無語,這未免雙標的太明顯了。
他們在朝堂攻訐別人時,又什麼時候嚴格講究過實證了?
又深思熟慮後,陳有年答話說:“抗疏這樣的事情,我們不能一廂情願,還要看西直門那邊的情況。”
趙南星:“.”
什麼時候咱朝廷的政局,還要看西直門的臉色了?什麼時候西直門成了政治中心了?
不過稍微思考了一下後,趙南星又說:“在武選司那邊有個好友,我請他出面,託一兩個合適武官,去找西直門把總探探口風。”
陳有年贊同道:“這樣最為穩妥。”
得知道對手的意圖,才好有所行動。
如果對手有所針對,發起抗疏就只是可笑的自嗨,那有什麼屁用?
處罰迫在眉睫,轉圜時間極度緊張,於是趙南星趕緊起身,去託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