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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何用讀春秋

又是什麼道理?”

林泰來無可奈何,如果只是一兩個回合,還能靠著投機取巧的詭辯小勝一陣。

但若打成了持久戰,那可就要拼純粹的功底了。

就算他上輩子因為專業原因涉獵過經義,但如何能跟皓首窮經的古人學者相比?

再說那會兒流行研究王陽明學說裝逼,關於王學他倒是看過幾本專著,其他的經書也不時髦啊。

但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顧憲成這個有名望的學者都親自降低身段與自己撕逼了,不敢接更丟人。

於是林泰來就只能硬著頭皮答道:“本以為點出主旨就結束了,不知涇陽先生還有什麼見教要補充?”

顧憲成立即進入了大學者狀態,張口就責難說:

“你的解讀固然精妙,但也不見全域性,只參透了春秋經大旨的一半而已。”

林泰來反駁道:“餘以為,解《春秋》要先讀《論語》,讀其中《禮樂征伐》一章,便可知《春秋》之大義。

只看首句的王字,便可知天下受命於王,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如何就不是春秋大義的全域性?”

顧憲成吃了一驚,貫通《論語》和《春秋》,用《論語》解《春秋》,這個思路很可以。

但他逐漸進入了狀態,此時能不假思索的回應說:

“所謂無道,無論禮樂征伐自諸侯岀,還是自大夫出、自陪臣出,都是以道義責其下也。

探本尋源,卻都是從上之無道始,故而聖人有諷其上之意也。

你看春秋只看到了天下受命於王,就以為哦得道,但卻沒有看到王受命於天!

所以從天字就能明白,《春秋》為端本澄源之書也,所以告天下萬世之為人君父者也。”

林泰來說:“聖人筆削《春秋》之時,諸侯亂政,天子失御,君臣關係紊亂,天下為無道。

故聖人以《春秋》匡正世人,震懾亂臣賊子,希冀撥亂反正,復三代先王之治,才是聖人根本之意也。

開篇首句就是一個王字,還不能說明問題?”

顧憲成說:“你說的都對,完全沒錯,但是不完整。

我方才也強調過,你只體悟到了一半。

在首篇的你所關注的王字後面,很快又在無禮之事中出現了天字。

這正可以說明,天下是有道還是無道,除了臣下作亂,還有天子能否率承天命這個因素!

首先要有二者相加之意識,才能去參悟完整的春秋大義!”

經過思想火花的碰撞,顧憲成頓時感到思路如泉湧,一發不可收拾。

感受到了學術頓悟的快樂,他的情緒也越來越高昂。

情不自禁的轉身朝著月臺下方讀書人們,高聲道:

“臣子篡弒僭政,為無道之象,算不得根本!

因此論《春秋》,必須同時要尋及君王之本。

聖人的春秋大義,除了對臣下行為匡正,還有對天子的道義規諷!

由臣子而天子,由天子而天命,這才是春秋意旨之全域性!”

李三才也興奮的叫道:“顧君高見!必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齊備,方能成就一部《春秋》!

天下之大源在於王,而王之大源在於天!

首篇兩字相加即可明義,真乃春秋大旨也!今日耳聞如此妙解,真不虛此行!”

人群響起了一些歡呼聲,顯然是被顧憲林的解經傾倒了。

還有人跟著李三才喊起來:“天下之大源在於王,而王之大源在於天!”

顧憲成十分享受這種歡呼聲,還有那一個個崇拜的眼神。

感覺又回來了,這才是講學的該有的樣子!這趟國子監來對了!

正當顧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