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山給事。
而柯挺當著皇帝的面說:“若大峪穴下有石,臣敢以身當之”,被起了個外號叫石敢當,也叫敢當御史。
可是倆人如此拼命,也沒多大效果。
最後還是林泰來唆使李如松上了一封奏疏,直接終結了爭論。
趙志皋一邊想著往事,一邊請了二人入座。
寒暄了幾句後,齊世臣就問道:“少冢宰自蘇州來,不知如今蘇州風土如何?”
趙志皋啞然失笑道:“蘇州府說是天下首郡也不為過,如此聞名的地方,你們能沒有耳聞?”
柯挺性情更直率,“我等與少冢宰皆為同道中人,如今局勢矇昧不明,斗膽請少冢宰指點迷津。”
趙志皋沉吟了片刻,心裡盤算過後,便也開口答道:
“你們說局勢矇昧不明,我怎麼不覺得?難道不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麼?”
保山給事和敢當御史互相對視一眼,產生了一個共同想法——這趙侍郎肯定有料!
然後又聽到趙志皋說:“你們應當知道,這場風波發源自蘇州城,最後結果如何,也要看蘇州城的情況。”
齊世臣憂心忡忡的說:“蘇州城的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了吧?”
知府是對家的人,巡撫不是豬隊友就是臥底,欽差大臣是對家的人,這還怎麼贏?
如果形勢輕鬆,首輔也不至於心灰意懶到擺爛啊。
趙侍郎搖了搖頭:“伱們不懂蘇州,或者說,朝廷裡的人都不懂蘇州。
我們的對手這次膽敢在蘇州攪風攪雨,已經真正激怒了一個人。”
更詳細的話,就不便對別人說了。
反正趙志皋遠隔兩三千里就敢斷定,林泰來一定會被激怒,一定會殘酷的報復。
別人可能以為,林泰來被激怒,是身為“申黨”的本能。
但只有趙志皋最清楚,林泰來被激怒,一大半原因是感受到了“冒犯”。
林泰來把蘇州城視為自己的地盤和根據地,一幫外人跑到蘇州城來搞事,在林泰來眼裡就是侵犯自己的主權。
而且林泰來的報復與其說是力挺申家,不如說是“宣示主權”和“殺一儆百”。
趙志皋尋思著,自己也該收點小弟,或者說代林泰來收點小弟。
便又意味深長的對兩人說:“如果你們相信老夫,那老夫就可以告訴你們,只要有林泰來,蘇州城翻不了天!
那些去蘇州城肇事的官員,能平安罷官回老家,就是最好的結局。”
和大部分高高在上的朝臣不同,趙志皋不但親眼見過林泰來搞事,還是親身經歷過的人。
他根本就不相信,就憑區區幾個外來官員,在蘇州城還能翻天。
齊世臣和柯挺對林泰來這個名字並不陌生,畢竟林泰來一年前打遍京師無敵手太震撼了,而且還知道林泰來與戶部尚書王家結親。
三思過後,齊世臣又道:“朝廷正在議論,申季子縱容家奴強奪田產致死人命,是否應當獲罪。”
他這意思是,想有所表現了,但需要找個切入點。
其實他們這樣的人也沒什麼選擇,就算想投敵,對家也未必肯收,只能死硬到底。
趙志皋卻不以為然的說:“蘇州城的事情,林泰來會全部擺平,不用你們出力做什麼。”
轉而又道:“你們不妨將視野放在揚州,這二年林泰來的重心其實在揚州,還需要一些助力。
而林泰來的妻兄也就是戶部王司徒那邊,也缺少言官幫著說話。”
言外之意就是,你們如果想出風頭,還不如在揚州問題上多多發聲。
在不背叛申首輔的前提下,順便還能結好另一個山頭戶部尚書,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