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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東林書院遺址內,大多數人心裡都充滿了屈辱、羞怒、憤慨等負面情緒。
唯獨一個人例外,那就是鄒迪光,他的心裡反而感到了竊喜。
作為王老盟主身邊僅存的兩位親密助手之一,他的主要意圖就是為了拉著眼前這一大幫人,去文壇大會反林泰來。
他相信,不管混的是政治領域還是文藝領域,在反林泰來這一點上,大家還是有合作基礎的。
就是鄒迪光沒想到,他還沒挑起文壇大會話題,林泰來就主動來開嘲諷、拉仇恨了。
林泰來是不是完全不懂“人狂必有禍”的道理?是不是完全不知道什麼叫收斂?
這直接讓在場所有人同仇敵愾,可以說,動員效果比鄒迪光親自勸說還要好。
於是鄒迪光在沉悶的氣氛中率先開口道:“林泰來如此猖狂,吾輩有必要迅速反擊,打擊他的氣焰!”
看著顧憲成的臉色,沈鯉便對眾人強調說:“確實有必要給他一個教訓。”
鄒迪光趁機說:“近期有非常好的機會,就是這次的文壇大會。”
聽到“文壇大會”四個字,顧憲成有些不自信的說:“這能可以麼?”
畢竟他一直走的是學術路線,雖然名聲大,但在文藝領域不很專業。
鄒迪光能在晚年的王老盟主身邊當助手,經常幫忙應酬,口才當然不錯,對顧憲成勸道:
“即便你之前無意文壇,這次也必須要去參加文壇大會,不然將來遲早殃及自身!
你有沒有想過,若讓林泰來像弇州公一樣操持文柄,主盟文壇,聲聞天下,其後果如何?
能不能干擾到你所倚重的清議?會不會與你們清流的公議爭奪聲量?”
顧憲成喜歡的是政治,可以對文壇的事情不在乎,但如果涉及到輿論霸權,那他就不能不上心了。
前幾代文壇盟主確實不在政治中心,或者不怎麼參與政治,但是再往前,就是李東陽、楊士奇這種身兼文壇盟主和內閣大學士的人。
而林泰來對政治的興趣,那也是眾所周知的。
想到這裡,顧憲成便道:“鄒前輩所言極是!文壇這塊陣地,我們不去佔領,就會被林泰來之流佔領,至少不能讓敵人全佔。”
然後又問:“若我等去蘇州參加文壇大會,不知勝算幾何?”
論起文壇形勢分析,肯定還是近些年經常陪伴王老盟主左右的鄒迪光最精通。
他非常專業的說:“主要看我們打出什麼旗號,如果打出旗號是爭奪文壇盟主,那麼勝算難料;
但若是打出旗號是反林泰來,那麼勝算就無限接近十成,然後可以再相機而動。”
眾人聽到鄒迪光的判斷,各自陷入了沉思。
勝率很重要,畢竟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誰也不想千里送人頭。
鄒迪光繼續分析說:“打出爭奪文壇盟主旗號,容易成為眾矢之的,而反林泰來則可以得到最廣泛的擁護。
首先,弇州公內心肯定非常痛恨林泰來,宛如漢獻帝看曹操,所以只要反林泰來,必然能獲得弇州公的支援。
雖然近些年弇州公聲勢大落,但文壇盟主的名號終究還在弇州公這裡,他的支援就是道統大義。
其次,林泰來以武入道,在文壇樹敵太多,而且崛起時間太短,根基不牢。
那些在文壇混了一二十年以上的老人肯定看不慣林泰來這樣的人,更別說那些被林泰來搶過風頭的人。
更別說諸公在各地都是有分量的人物,難道還拉攏不住人?尤其潛齋(沈鯉)、周庭(公鼐)二公,至少代表整個北方吧?
所以我敢斷定,只要率先打出反林泰來的旗號,就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