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球飛來時,她一點也不怕。別說沒砸到,砸到去醫院好了,害怕有什麼用?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有點不自在。
可能是因為她昨天做的那個夢。
她夢見遊風好像問她什麼時候才能學會依賴他,結合剛才那事,她頓時有股心虛的感受,於是在事情發生十分鐘後,突兀地站到他身後,握住他的胳膊。
由於實在是突兀,導致遊風的幾個朋友全都看向她,目不轉睛。
遊風也扭頭,問她:「怎麼了。」
夏燈在被注視時就後悔這個決定了,但開弓哪有回頭箭呢,遊風都問了,她說沒事那不更奇怪?就硬著頭皮說:「害怕。」
「……」
「……」
「怕……球嗎?」有人探頭問。
有人提醒她:「嫂子,可是那球沒砸到你……」
「而且那不是十分鐘前的事了嗎?已經翻篇了,聊別的了……」
夏燈知道,後悔了已經,不想說話。
遊風知道夏燈在難受,還有想貧嘴的,沒讓說:「別廢話了都,拿上球滾蛋。」
「那行吧,改天咱們一起吃飯?」
「別改天了,就今天唄?」有人說。
遊風牽住夏燈,要走了。
「去唄風哥,帶上嫂子,我們還想問問嫂子有沒什麼姐妹……」
「不去。」遊風看了夏燈一眼,壞人使壞,不用打草稿:「你嫂子害怕,去什麼去。」
「……」
怎麼能這麼丟臉呢夏燈……
上了車,夏燈也還在自我反省,安全帶都沒系。
遊風給她系:「別想了,已經挽回不了了。」
不被提醒還好,他提醒,她就想說:「如果不是你要我依賴我,我不會這麼丟臉。」
「我是讓你依賴我,不是讓你表演依賴我。」
「可是我根本想不起來。」
遊風看了她一會兒,手掌托住她脖子,把她帶到懷裡抱住。
夏燈在他懷裡,不說話。
「可能是我的問題。」遊風輕柔地說:「你很獨立,不是個時刻需要別人幫助的人,我應該尊重和接受。」
而不是擅自把你領到一條平坦好走的路上。
夏燈聽到這話也氣不起來了,伸手環住他:「我以後不表演了,你也讓我自己做一些事,哪怕還像上次那樣手受傷,也接受,行嗎?」
遊風又猶豫了。
夏燈從他懷裡出來:「不真誠。」
「我只能接受不受傷的那些事你自己完成。」
「……」
夏燈爭論:「那我怎麼能事先判斷這件事做了會不會受傷?」
「所以還是讓我來。」
「……」
白聊了,夏燈放棄:「開車吧。」
遊風卻沒有。
兩人這樣靜待了幾分鐘,由遊風打破沉默:「行,我接受。」
夏燈扭頭看他。
遊風沒解釋,也不用解釋,他願意花更多時間站在她身後。
她要走尋常人都在走的路就讓她走,必要時候幫她清理一下道路就好了,一直是這麼做的不是嗎?總不能因為他們在一起了就對她要求越來越多。
不一定要她依賴他才能證明愛,愛的形態明明千千萬萬種。
確實是他錯了。這件事。
其實前一段時間跟她談到這些,他已經認可她的觀點了,但他是個普通人,普通人太容易想得通做不到。
她沒事什麼都好說,出事了什麼都別說了。
「是妥協嗎?」夏燈問。
「不是。」是老子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