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什麼沒變的習慣嗎?
要抬起頭面對他,原本輕鬆的動作卻彷若有千斤重似的,分了幾段式才完成。終於還是免不了得面對他了,她視線往前望……
我的、我的天吶!看清楚他好心幫她撿起的東西后,向琥差些沒白眼一翻裝死。
手拎著一件三角內褲,方昊旖笑容壞到讓人想打他一拳。“你習慣在自己內褲上畫上一隻小虎以宣告主權的習慣還是沒變。”
向家有兩個年齡相彷的女兒,向媽媽買衣物時常常都是買兩件一模一樣的。外衣褲也就算了,內褲還穿來穿去是有潔癖的向琥不能忍受的,因此打小時候她就會在自己內褲上畫上一隻小老虎。
有一次颱風天,向媽媽回孃家。沒收衣服,她家有幾件衣服飛到他家庭院,他撿到送回時,才知道那件畫了辨認了許久還認不出畫了只什麼的醜內褲是她的。
向琥的臉紅得像在夏天的太陽下曝曬了幾個小時似的。
天!那件內褲她穿過還沒洗耶,現在被一個男人拎在手上……她得費盡心力才能忍住拔腿就跑的衝動。
向琥強迫自己面對現實,走了過去,一把搶回自己的所有物。
“謝了!”鎮定、鎖定,不過是被撿了條內褲而已,又不是隻穿了件內褲被看到。
“小琥,你的表情好好笑耶!你現在一定很努力的在對自己摧眠,說不過是被撿了條內褲而已,又不是隻穿了件內褲被看到,對不?”
有多久沒看到她了?至少兩、三年了吧!她呀她,還是不起眼的平凡、還是樸素到令人搖斷頭、還是……他所熟悉的她。
熟悉?是啊!熟悉的溫暖、熟悉抬摃方式、熟悉的……一看到她就忍不住的想捉弄她。
她一臉打擊的回頭瞪他。“你是妖怪嗎?”她壓抑住情緒,懶得再理他的繼續撿著地上的東西。
“我好失望啊!那麼久沒見面,你對我的態度好不過南極冰山。”他幫著她撿地上的東西。“實在枉費咱們青梅竹馬一場。”
搶過他手中的東西往包包塞,確定揹包拉上拉煉後站了起來。“我這個人一向不怎麼熱情。彼此的圈圈變了,階層也不同,我不喜歡別人說我是攀龍附鳳。”
以前他們是鄰居,雖同一區,但昊旖家是獨楝別墅,她家是公寓。之後方家一路飛黃騰達,房子越搬地段越高階,而她家還是小康,依然住在那三十坪不到的公寓。
“那就當我不恥下交好了。”他看了下表,“到樓下喝杯咖啡吧!”
“很晚了,我要回家。”怎麼會是在這種情況遇到他?她覺得好丟臉、好狼狽瞧他一身剪裁合宜的高階西服,而她則是襯衫、牛仔褲,還綁著一根馬尾……
格格不入,真的很格格不入,感覺上就像把頂級魚子醬和大腸包小腸擺在一塊一樣不搭。
“家裡有人等你?”
向琥咬著唇,猶豫著要不要撒謊……
兩人一塊進了電梯後,方昊旖開口,“前些時候我開車經過以前的舊社群,順道去拜訪了向爸和向媽,他們說你因為工作的地方距離家太遠而搬出去了。”
是了!方昊旖好像每隔一些時候就會去她家拜訪,即使後來他家搬遠了。也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有辦法繼續拿她身邊的朋友當遊戲物件,繼續她扮演和事佬的苦難。
最最令人吐血的是,在她老爸老媽心中,他簡直是最完美的有為青年。他們最常掛在口上的是,向琥這年頭念舊的人太少了,尤其是年輕一代的就更不用說了,不過昊旖真是沒話說,有禮貌又念舊,更可貴的是他事業做得有聲有色,卻還是這麼謙虛。
這些話聽在耳中,她只想放幾個響屁消消肚子裡的鳥氣。
哇哩咧!老爸老媽真是太不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