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的時候,他們誰也無法無視它的存在。
終於,是她先開的口。原以為說出來就會好過點,可現在明明已經說出口,心中反倒被堵住般讓她悶得慌。
他的臉色是“刷”得一下猛然冷下來,手腕處的青筋依稀可見。她躲閃著目光,內心是未曾有過的煎熬。
她還是提了,他本想著,只要她不主動提,他就甘願裝聾作啞一回。“揣著明白裝糊塗”這種行為他最不恥,可為了她,他寧願放棄一回自己的原則。可她呢?他一陣心寒,遍體寒透,跌入冰窖也不過如此吧。
“我對你不好嗎?”他似有不甘。
她愧疚地低垂著頭,目光掃在地面上,回答道:“不是。”
“那為什麼?”他一字一字說得清晰。
“不為什麼。”她用最敷衍的方式想讓他徹底絕望。
讓他死心的同時,她也把自己逼到絕境。
果然,他放手了。
書房的窗簾是拉著的,不透一絲光,他坐在那書桌前,一片漆黑籠罩著他,他似浸在黑寂裡,沉得拉不出。
他聽著自樓梯而下的腳步聲,手中所握的力道又加重了。他忍不住走到窗前,微啟窗簾恰好看到她已出門。她一回頭與他一個對視,她看不清他眉目流轉的是什麼,但是她的心卻被他一雙明眸牽住,她立刻掉頭,她怕再不走就走不掉了,不是怕他失諾,而是怕自己無能。
他只看得到她的背影,看不見她眼中打滾的淚。她自己也說不清那淚從何而來,可它就是不爭氣地掛在她臉上,她唯恐被人看見迅疾地抹掉。
在眼睛痊癒後,她自然而然會想到當初她對他提出的那個要求——離婚。她想了很多,想到了他們每一次的爭執,爭執中的他永遠帶著咄咄逼人的強勢。她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接受他的一切,那就意味著把自己的自由交出去,二是徹底地離開他,從此以後她的一切與他無關。凡是有得有失,就看她怎麼選擇。
她的人生觀愛情是個奢侈品。當初她母親逝世不到半年,她的父親便再娶,也是自從那以後,她始終不能放下對她父親怨恨,她開始故意疏遠他,甚至不願回家看見他。
女孩子總是習慣把自己的幸福交到別人手中,她笑笑,只覺得真傻。她不相信什麼愛情,即使他全心全意對你,那也不過是轉瞬即逝的事,愛情終究會被打散成一具空殼子,與其痴心等著他的愛,不如自己給自己安全感。更何況是尋軼那樣讓她琢磨不透的男人,她勸著自己,收拾好自己的情緒,這幾個月的婚姻就當是一場夢吧!
“尋少,夫人上了一輛車牌是M市的車走了。”
他氣得摔掉手機,不用想都知道她上的是誰的車。他不放心她命人跟著照顧她,沒想到卻發現這一幕好戲,虧他還自作多情。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剛一離開我就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他捏著胸針,自言道。
當時,她拖著箱子走在路上,周圍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陌生,一個人站在路上竟走了神,直到司其初的電話打過來,她才從恍惚中回神。
司其初讓她站在原地等著她,沒過多久,他便接她上了車。她垂喪著臉,眼神渙散,心中揣著滿滿的心思,一路上,她一個人悶著不說一句話。
尋軼深意地凝視著手中的胸針,看著它,他不禁想起了他們的初次見面……
深夜裡的雨帶著一股寒涼,亦清語剛從醫院實習完回學校,拖著疲倦著身子緊了緊身上的外套。她慶幸這會兒的雨已經沒了剛才的來勢洶洶知道收斂了些,但它打落在傘上時她仍能感受到它的重量。路邊的燈很暗,透過那微薄的燈光,她勉強可以看清前面的路。
忽然她停住了腳步,感覺路邊座椅下躺著一個人,她小心翼翼地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