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的他已經是一名正宗的鍊金學徒,而且在基礎知識上更非用學徒來衡量,對於天下材料只要不是極其珍稀之品,可以說了如指掌。
此刻在影像水晶上展現的作品,幾乎和他的真品無疑,連其上的氣息和意境都半點不差的透了出來。
這種影像水晶的品級已經可以用稀有來形容了,文一鳴對此非常清楚。
展現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種剛健到極致的楷書,顏體和柳體的緊密結合!
沒有人第一時間去看詞的內容,而是瞬間被大氣磅礴,厚重凝實的楷書所深深吸引。
文一鳴沒有單一的用顏體或柳體而書,而是以專注將兩大楷書融合,若是在前世,他根本辦不到,但如今以他的修為和精神力,更有神技專注,行將起來卻是容易得多。
顏真卿開拓了書藝的嶄新境界,形顧之簇新、法度之嚴峻、氣勢之磅礴可謂前無古人。
這深深的符合文一鳴軍人骨子裡的特性!
而柳公權的書法中也有顏真卿的影子,溶匯自己新意,然後自成一家,自創獨樹一幟的柳體,為後世百代楷模。
文一鳴對柳體的各種碑帖亦是臨摹無數,其勻衡瘦硬,追魏碑斬釘截鐵勢,點畫爽利挺秀,骨力遒勁,結體嚴緊。
柳之楷書,較之顏體,則稍均勻瘦硬,故有‘顏筋柳骨’之稱。
影像水晶上的楷書透出一股顏體的渾厚挺拔,開闊雄勁;又不失柳體骨力遒勁,整個畫面給所有人一種氣勢恢宏的磅礴陽剛之力。
在書法上有著極高造詣的一眾長老和六位評判,此時的呼吸竟然自主的沉重了起來,而現場中不少的人感覺到一股逼人的氣勢撲面而來,彷如千軍萬馬在縱橫賓士一般,令人情不自禁的熱血奮湧。
此刻,聖賢廣場的外圍,密密的響起了一連串的噼啪之聲。
一眾長老赫然發現,這些聲音居然是那些觀摩者同時緊握雙拳所發出,就連幾位閣主候選人都被引動得呼吸有些不暢。
董東海白眉微展,他從未見過如此莊嚴博大而又字字鐵血的正楷,不僅是他,其餘堂主均是如此。
結構嚴謹的楷書,在創藝閣只是作為書法基礎,一旦翻過這道必經之路,所有人都選擇了飄逸靈動的行書,氣勢狂亂的草書再無人去精專楷書一道。
這也導致在整個天賜大陸,楷書的地位只是作為通向更高境界的基石,從而單調無任何特色。
今天,他們才真正的感受到了,什麼是真正的楷書,什麼是真正的返璞歸真。
董東海身上的浩然正氣不自禁的散發而出,他居然感覺數十年未曾逾越的瓶頸,在這一刻居然鬆動了。
不由自主的,他隨著目光從第一個字仰揚頓挫的唸誦出聲。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其中如‘靖康’‘賀蘭山’等詞彙,儘管不明所以,但無人在這時去多想。
配合著書法畫面的視力衝擊,聽著董東海聲聲急促而又鐵字金鳴的鏗鏘誦讀,猶如魔音貫耳一般,整個廣場發出了成片的咬牙之聲。
氣勢浩大,他們彷彿看到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悲壯慷慨,而又豪情萬丈,似乎感受到一股千古不滅的忠魂在呼吼。
連帶文一鳴自己都融入其中,他能深刻的感受到那些無法表達心情的觀摩者的情緒。
這也是他真正要表達的意境。
讓浴血在戰場的軍人來告訴世人,什麼是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