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又撇了眼正看著他笑的沈清夕,“三妹妹也來了。”
沈清夕點點頭,微微一福,“顧大哥好,給顧大哥拜年了。”
“好孩子,難為你了,這個時候哪還顧得上什麼拜年不拜年的虛禮,照顧好你父親最重要,我們過來看看你父親。”大太太看著顧照棠,欣慰的點點頭。
“照棠只是做了為人子應盡的本份,聽母親說,前段時間多虧了兩位嬸孃和三妹妹照料家中事宜,照棠先在此處謝過,等他日再正式登門拜謝。”顧照棠微微躬身,真心的感謝沈家兩位太太,聽母親說,這即個月來多虧沈家照料,尤其是清夕,顧照棠心中一熱,想起母親給自己說的事情,看向沈清夕的目光不由的更加專注。
“你呀,何時和我們也這樣客氣了,快別說這樣的話了,我們進去看看你父親吧。”二太太上前一步,溫柔笑道,無巧不巧,正好擋住了顧照棠的目光,讓後面的沈清夕不由的暗暗鬆了口氣。
進到正房,就看到躺在軟榻上的顧思平,眾人不禁吃了一驚,短短兩個月就把這個曾經叱吒疆場的硬漢折磨的沒有了任何神采,只見其兩眼無神,顴骨高凸,雙頰凹陷,露在被子外的雙手青筋凸顯,一時間眾人都有些心酸。
顧思平雖常年鎮守邊關,但兩年前過年時曾回來過一次,沈清夕曾見過他,那時的他沉穩大氣,性格平和,沈清夕怎麼也無法將眼前這個瘦骨嶙峋,精神萎靡的人與兩年前沉穩的中年將軍聯絡到一起去。
沈二老爺正在旁邊勸說:“顧大哥不比兄弟我,是真刀真槍上過戰場的,戰場上什麼樣的傷沒見過,怎麼還會這樣想不開?”
顧思平目光茫然地在眾人身上轉了轉,似在思考這樣的話一般,良久,方勉強露出一絲苦笑:“我已經是個廢人了,什麼想開想不開的;再說,這事不在你們身上,你們怎麼能理解我的感受?”
沈二老爺脾氣耿直,見他那樣,還欲再勸慰一番,大老爺扯了他一下,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再勸,沈二老爺想了想,顧思平為人謹慎穩重,卻也十分好強,自己這樣安慰他只會讓他誤以為大家都同情他,這樣不但勸不了,反而會弄巧成拙。
沈清夕看顧思平目光遊移,看似有神,其實已經有些呆滯,看來他心結深種,已經有些抑鬱症的徵兆了。
沈清夕低聲問顧照棠:“我可以給顧伯伯把脈嗎?”
顧照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同樣壓低聲音說:“我跟他說說看,不管脈象顯示如何,拜託三妹妹,不要直接告訴我父親說無法醫治,他再也承受不住打擊了。”顧照棠的聲音低沉中透著一絲哀求。
沈清夕聽的心中一悸,覺得有些難受,結果不好怕他父親承受不住,難道他就能承受得住了嗎?這一瞬間,顧照棠在他心中的印象再也不是那個嬉笑怒罵皆隨性的少年,而是一個堅強,偉岸,懂得承擔責任和保護親人的男人。
她的心不禁一片柔軟,低低說了句:“我有分寸,你別擔心。”
顧照棠走到榻前,蹲下拉著顧思平的手,說道:“父親,清夕來看您了,你還記得嗎?母親前幾日說他醫術很好的,讓她給您把把脈好不好?”顧思平在看過無數大夫,徹底失望之後就拒絕再讓大夫給把脈,把承受再一次的失望。
顧思平眼神閃了閃,見前面站了一個身穿藕荷色繡紅蓮花短襖,杏色六幅羅裙的小姑娘,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眼中閃爍的自信的光芒,小巧的鼻樑,一笑間唇邊彷彿有個小小的梨渦,這就是兒子未來的媳婦啊。
彷彿是被沈清夕眼中的自信震住了,顧思平愣愣的看著沈清夕,不語。
“給顧伯伯請安,顧伯伯還記得我嗎?我是清夕,也會醫術的,我可不可以給您把把脈?”沈清夕注視著顧思平,語氣清脆自然。
顧思平愣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