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叔說過,萬事都離不開一個利字。」
「以利誘之!」
「好!」
「具體如何做……」
「我這裡有個主意。」
晚些,兩個皇子請見。
「什麼?」
隔著一扇門,道爺的道心都差點崩了。
「只要捐助達一百貫,我二人便手書慈善之家贈送。捐助達一千貫,父皇手書……」
道爺默然片刻,「以利誘之?」
「是。」裕王說道:「唯有如此,那些人才敢出頭捐助。只要有人開頭,後續無需我等出手……」
景王說道:「只要開了頭,那些人家不捐也難。」
「他們會覺著丟人,害怕被人戳脊梁骨。」
「父皇可令御史拿一兩家來作伐,彈劾他們。」
「如此不出兩日,定然能募集到足夠的錢糧。」
兩個皇子說完後,有些忐忑的等著門內嘉靖帝的決斷。
不知過了多久,嘉靖帝說:「一百貫,一千貫都低了些,如此,捐五百貫者,你二人可手書相贈。至於朕這裡……黃伴。」
「陛下。」
「朕此次祈福供奉的珠子拿十枚出來,捐一萬貫的,賞賜一枚。」
「是。」
「父皇,一萬貫是不是太多了?」景王說道:「就怕沒人……」
「擔心朕丟人?」嘉靖帝莞爾,「去吧!」
「是。」
二位皇子嘀咕著出宮,沒多久傳來訊息。
「十枚珠子頃刻間就被人請走了。」十萬貫錢堆在西苑大門外,灰濛濛的蒼穹下,銅錢黯淡無光,彷彿在嘲笑著世人。
「陛下說了,這不是珠子。」張童給裕王二人帶來了道爺的謎題。
兩個皇子忙碌大半日,飢腸轆轆的,可此刻卻半點胃口也無。
「那確實不是珠子。」景王苦笑道:「那是帝王的善意和寵信。」
「那些人定然在竊笑,說一萬貫便能買了父皇的善意和寵信,真是佔了大便宜。」裕王拿起一串銅錢,問道:「可他們為何能對災民的苦難視而不見呢?」
「二位皇子。」孫不同來了,「伯爺請二位去賑災。」
城外,蔣慶之在長棚裡和夏言說話。
「朝中群臣正為了些錢糧錙銖必爭,卻把嗷嗷待哺的災民拋之腦後。袞袞諸公看似為國為民爭執不休,可骨子裡依舊是在為了自己的利益而爭執。慶之,老夫累了。」
這是夏言第一次自稱老夫。
寒風吹動老頭兒的斑駁長髮,他痛苦的道:「這便是官為官之道嗎?老夫回想自己當年……亦是如此。老夫為之傲然的兩度起復,秉政天下,原來只是個笑話……只是為了自己的私心。」
「是人都有私心。」蔣慶之無力的勸說著,「我也如此。」
可夏言是何等驕傲的一個人!
他說道:「慶之稍待。」
「好!」蔣慶之不知老頭兒要幹啥,正好兩個皇子出城,他也需要給他們補上這一課。
「說說感想。」蔣慶之令人弄了乾糧來,自己就著溫水吃著餅子,兩個皇子相對一視,裕王說道:「大災大難中方能見人心。人心本私,人心本貪。人有餘而忘天下,此風不可長……」
「老四!」蔣慶之嚥下餅子。
景王說道:「往日那些道貌岸然之輩,值此大災之際卻啞口無言,或是衝著戶部叫囂,自己卻一毛不拔。」
「說重點!」蔣慶之喝了一口溫水。
「家國天下,家在前。」景王低聲道:「我去舅父家募捐,舅父給了三百貫,如今想來舅父頗為厚道。」
裕王拿起一張餅子,撕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