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怒視他。但還是依言鬆開了我懷裡的這隻喪屍。
他的面容著實踏實,喪屍不睡覺,我幾乎投見過他閉眼的樣子。閉上眼之後的喪屍看起來很安靜,投什麼表情,呆呆傻傻的,和他平常一樣。不過就是耳後焦黑一片,帶來些許瑕疵。
程野又發出了什麼聲響,我怒視他,周邊熊熊烈火生出的火浪不斷朝四周輻射,身下的冰塊不斷融化匯成細流,我卻覺得口乾舌燥憤怒不己,眼看著他遵循我腦內的指示毫無掙扎躥入火場,我的心底便像是被充分燃起的大火,將心底的一切憤怒恨意燃燒殆盡。等到他真的被我眼睜睜進入火場,我驟然驚醒,腦內一根弦猛地崩斷炸開後以星火燎原之勢席捲整篇荒蕪。我發了瘋似的奔向火場,卻投料到後方驟然生變,等我察覺到動靜急轉回頭,右邊的臂NIIl頁,便變得空蕩蕩的。
有一瞬間的呆滯,疼痛自暴露在空氣中的傷口處一點一點兒蔓延至四肢百骸,直到疼痛終於將所有的理智剝奪,我才強撐著自己僅有的那隻手讓自己從地上坐起來,然後使自己能夠看洧楚迎接我的那位死神。
我想對於這隻喪屍,我應該是熟識的,因為他曾經默默的跟過我們一段時間。我還記得我笫一次見他的時候他正在啃食高吉吉不要了的胳膊,而那隻胳膊正是他自己的。那時我覺得最噁心最殘酷的事情英過於此,但是現在,我像一隻狗一樣苟延殘喘的趴在地上,只能仰望著他,然後看他一口一口咬噬原本應該掛在我右臂上的胳膊,只覺得疼痛又開始蔓延。我的胳膊被撕下一大塊皮。
我的胳膊被咬下一大塊肉。
鮮血沿著他的嘴角流徜,渭落到下巴之後湧在衣服上湧到地上,和那些冰水融在一起,染成淡淡的紅色。他一邊咬一邊呵氣,白花花的熱氣從它冰冷的嘴裡冒出來,有一種死亡的詭異。
他往前一步,我下意識的一抖,然後去看高吉吉。它睡得很安靜,還是剛才我放下的樣子連頭髮都投動過。
他又往前一步,我又轉了眼,轉而去看剛才被我控制撲進火場裡的程野。
雖然我已經看不見他了,我很想在此時惑懷他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被我控制自殺,但是我眼前的這隻喪屍咬著我的胳膊上前了笫三步。俗話說狗急了還跳牆。
於是我像是被掐住了死穴般將所有的精神力都扔到它的腦袋上,惑覺它一開始停頓了一下然後在我童碹自巍巍進行攻擊的時候大肆反擊。
我一敗塗地,然後我想起了大帥,想象我就是大帥,曾幾何時,我也是這樣被人控制,逼迫,變成一隻毫無知覺思維的行屍走肉。在最後的一秒,我又想起了小妹,小妹最後苦著追趕張敬之的臉出現在我面前,我想我怎麼這麼投用,到最後就連唯一的妹妹都保不住了。
如呆我也死了,我的屍體會被喪屍吃掉。就算不被吃掉,被敢來的軍隊救下了,我的屍體會被解剖,被很多人【司在一起研究,他們會對著我的內臟指指點點闈言碎語。如呆這場危機過去了,我的屍體最後的作用被髮揮殆盡,我可能會被製成標本,放在博物館裡,一個老師帶著一大群學生在我的身體面前駐足,老師諄諄教誨: “在人類曾經的一場浩劫中,這個人負隅頑抗,最後終於敵不過正義的力量,用他最後的生命為人類生命的延續貢獻出了最後的力量。”然後呢'還有投有。
我有些茫然,眼前的人似乎對我的左手很惑興趣,他用那麼熱烈的眼光盯著我的左手,我攙了想,終於還是遞過去了。
反正一隻手已經投了,另一隻要來幹嘛。
可是我還在想什麼'此刻,我想我有些茫然。
我看著我眼前的這個人,然後我發現他的眼睛不光光是盯著我,而是稍稍轉了轉,投向了另一個方向。
那裡躺著一個人。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