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聲,譚允賢橫了他一眼,假作嫌棄地推開他搭在自己肩頭的胳膊,羞澀地紅著臉,撅著嘴嗔道:“就喜歡佔我便宜!”
朱祁鎮笑意更濃了,咧著嘴,眼角的笑紋清晰了起來。語速輕快道“丁香,別攆!你大奶奶進廚房,是為了給爺做桂花餅的!那東西,只有她做得最好吃!”說罷,他拍了拍譚允賢的手笑道:“有勞夫人了!”
譚允賢聽著,秀臉一紅,嬌嗔地瞪了他一眼,說了兩個字“饞貓!”
一旁丁香見著,忍不住“噗嗤”一聲兒笑了起來。因為有了自家大爺說要吃他夫人親手做的桂花餅,丁香也就不好攆譚允賢出去了。
朱祁鎮退出了廚房,往偏庭找譚剛,王翱等人談論朝政了。廚房裡就只剩下譚允賢和丁香,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兒做菜。
丁香手底下切著菜,嘴上掛著一絲兒笑,拖長了音調道:“你啊,和咱萬歲爺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為何忽然發這樣的感慨?”譚允賢將辰時就發好的面放在一口洗菜的盆裡,參進了自制的桂花蜜,甘蔗糖一面揉搓著一面笑著問道。
丁香詭秘地一笑,正要接話,卻聽見門扉被人從外面推開,發出“嘎”的聲音,她往窗戶上瞅了一眼,見是李賢帶著太子朱見深轉回到了驛站,穿過雕樑畫柱的長廊,進了偏庭。
她轉過臉說道:“允賢,太子和李侍郎回來了!”
譚允賢輕輕一笑道:“嗯,就說嘛,深兒是個懂事的孩子!”
看著現在的譚允賢,整個人都像是包攏在香甜的桂花蜜中,一雙秀美的眼眸中,再也不見過去在朱祁鈺後宮中時,她所常見的空洞呆滯的眼神和溢滿絕望的淚水,而是閃爍著幸福的光芒。丁香不禁深深嘆了口氣道:“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你早該嫁給萬歲爺了!即使與錢皇后共事一夫,也好過在朱祁鈺那混賬身邊當受氣皇后!當時就勸你放棄郕王,你還死活不聽!跟我說你對陛下沒那上面意思…沒意思戴著這個鐲子幹嘛?照我說啊,過去那八年是你活該自受!”
“行啦行啦,我錯了,還不成嗎?姑奶奶,咱快點做飯吧!”
驛站偏庭那邊兒,朱祁鎮正襟危坐在一張赤紅色的梨花木太師椅上。此時的他,俊朗的臉上一片肅然,完全沒有了適才和丁香、譚允賢玩笑時的樣子。譚剛,王翱,李賢等跟著太子前來的大臣分別站在朱祁鎮的左右兩邊。太子朱見深呢,一個人站在朱祁鎮的對面兒。耷拉著腦袋,拱手作揖等著父親的訓話。
“說吧,你不在京城坐鎮監國,跑來這裡湊什麼熱鬧!”
“父皇,兒臣不是來湊熱鬧的,是來請您回宮的!父皇,您都不知道,您這出去了一個月不到,瓦剌那邊就來人了。兒臣請他們的那個叫也先的可汗暫時在驛站等候。誰知,那幫蠻夷著實可惡!也先居然,居然賴在宮裡不肯走!放出話來說,若見不到陛下,他們絕不離開紫禁城!事關邦交,即使他們再如何無賴,兒臣也不好隨意得罪他們,再度引發,引發…不必要的麻煩。”
“啪”地一聲兒,在聽罷朱見深的這席話後,朱祁鎮重重地拍了下椅子的扶手。這個也先啊,他到底想幹什麼?只是單純地欺負太子年幼?抑或是他派了人進關一路跟蹤朕,知道朕這次微服私訪是為了找譚允賢?若真如此,他這般行為,就是為了和朕爭搶允賢嘍?
想著,朱祁鎮雙眸眯成一條細縫,眸低劃過一道凌厲如刀的寒芒,藏於道袍廣袖下的一雙手慢慢地捏成了拳頭,緊緊地,骨節被他捏地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驚得在場的一眾大臣臉色發白,冷汗淋漓。
“父皇…”朱見深怯怯地喊了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朱祁鎮冰冷地“嗯”了一聲兒,深吸一口氣威嚴道:“繼續說!”
朱見深道了聲“遵旨”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