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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小時一直渾渾噩噩,竟被他一句話問醒了。想到他錯愕的表情,她不再覺得心口堵。“我在布法羅蘭奇機場,來接我。”“什麼?”梁琦沒有料到,等到孫建嶽已經是17小時後。

他從南非趕回辛巴威,風塵僕僕地打電話給她:“我到布法羅蘭奇機場了,你在哪兒?”

孫建嶽在這裡,名義上負責厲氏捐助的國際紅十字會專案,實際上工作很清閒,唯一焦慮難安的一次,就是這個女人的突然降臨。

溜到南非看球賽,原本十分愜意,現在卻……彼時梁琦早已找了個英語流利的當地人做地陪,四處遊覽去了。聽到他焦急萬分的嗓音,咯咯笑:“你傻呀,我怎麼可能在機場等你17小時?”梁琦以為他定要罵回來,都等著招架了——那端半晌沒聲音。“……是,我一輩子就傻了這麼一回……”低沉幽嘆,自言自語般的一句。這怎麼可能出自孫建嶽之口?連厲仲謀都被他氣得跳腳,孫建嶽……梁琦此時正在別具非洲風味的小店用餐,旁桌有人烤蝙蝠,她的目光定格在那裡。吃法,有些殘忍……電話那頭的他,聽著這個女人殘忍的調侃:“你慢慢玩,不打攪你了。”“等等……”

孫建嶽沒有等她。電話掛了,人走了。只留下忙音給梁琦。再沒心情看球,可孫建嶽還是回到南非,陪香港來的同事。賽後回下榻的酒店,一宅就是半天,至多去樓上酒吧喝兩杯。更多的時候,是在房間裡喝。微醺時,孫建嶽聽見門鈴響。他問了句:“誰?”答曰:“roomservice!”他扭頭問同事,同事皆是聳肩或搖頭:“沒叫客房服務。”孫建嶽去開門,門開,他微怔。捧著一大籃子水果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服務生,是梁琦。

她的眼睛,總是富含水分,盈盈地泛著水光。這女人一臉懺悔,糾著眉頭仰著臉,望著他,把果籃往他面前送:“Sorry!”她太適合楚楚可人的表情了,即使孫建嶽深諳她的本性根本不是這樣,依舊被她撩撥了心絃。可不多時,孫建嶽後悔了——放她進門,竟一發不可收拾。同事都為男性,出現的是難得的美人,梁琦又樂得被眾心捧月著享受殷勤,於是——相約看球。期間,孫建嶽基本插不上話。

她送來的水果,他半個都沒吃到。喧鬧的球場,進球引起看臺上此起彼伏的歡呼。孫建嶽坐在那裡,她靠過來。“悶悶不樂——我新學的成語。你現在,悶悶不樂。”她像小孩子在學造句,孫建嶽陪不出笑臉。“……”“是我來療情傷,你怎麼不哄我?反而這麼……”孫建嶽只來得及偏頭看她一眼,同事甲就來安慰:“他最近都這樣,陰晴不定的。”

同事乙同一時間遞上杯飲料。非洲大陸,天空最澄澈,即使到了夜晚也不例外,深色的夜幕布滿星辰。孫建嶽一行人去頂樓酒吧消遣,自然,還有梁琦。他知道她酒量好,並不擔心,不料幾個大男人輪流就把她灌醉了。孫建嶽見形勢不對,趕緊衝過去拿開她的酒杯:“別喝了!”“shut up!”真是高估了她,她現在已經醉得不輕。為了把她弄下吧檯,孫建嶽費了好大一番勁,最後幾乎是扛著她離開。

對同事們說:“我送她回房間。”她踢了他幾腳後,安靜下去,可突然就甩脫他,衝上天台去吐。夜風當空,孫建嶽跟著她到天台。梁琦趴在護欄上乾嘔,晚上沒吃,嘔不出來,越發難受。吹吹風也好,她需要清醒,不論身體、頭腦抑或她這顆心,都需要清醒。孫建嶽在這裡陪著她。她開始說醉話。“你知道嗎?他啊……你知道嗎?他說……”孫建嶽儘量讓自己的耳朵遮蔽掉她口中的——那個男人的名字。終究沒敵過她反反覆覆的絮叨。“閉嘴!”孫建嶽終於忍無可忍。她不說話了。她,哭了。

孫建嶽手足無措,慌了。究竟什麼事情,會讓她如此痛苦,孫建嶽覺得自己知道答案。到後面她哭得閉住了氣,就像孩子那樣打起嗝來。孫建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