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倘若朝廷可招安、發放些救濟安撫,怕是根本用不著打戰便能將那些做亂者分崩離析。
偏是當今聖上不僅風聞不動,更是連部隊正常供需都不肯及時滿足。別的不說,僅將士們每日喝的粥就稀得可見人影;再加派出的這三千人馬,原就是些沒受過正規管教的新兵疙瘩,打戰不會,如今沒了供給,更是越發疲軟不肯賣力。
即便玄柯自己從漠北帶回來幾百親兵,也終究是杯水車薪。粗嘎的將士們打慣了漠北天大地大的戰,到了江南這山山水水的細膩地盤,水上的作戰功夫不熟,該使的力氣使不出來,打起戰來自是吃力萬分。
想到一月時限將至,連日而來的大爭小戰卻不見絲毫攻城的起色,多年戰無不勝的鐵血將軍一襲墨色披風在寒風中呼呼亂舞,神色十分凝重。
一場戰打得將士們涼了心。
王粗魯最是耿直火爆的性子,實在想不通大將軍如何要這樣隱忍,**辣的燒酒往喉嚨裡一灌,破嘴罵道:“他媽的!那色//狗皇帝分明就是想整死咱將軍,借勢要了小青娘!人家兩萬餘人馬,咱幾千人如何打得過?糧食不給吃飽,棉衣供應不上,還不如兄弟幾個自己拉了旗子,裡應外合端了那昏君自己當皇帝,反正咱將軍也姓的是玄!”
“咳咳……”四周的將士連忙使勁兒咳起嗓子,大將軍的身世可是朝廷裡的一大忌諱,也就王粗魯這廝,屢次不要命的提起來。
張大海趕緊使著眼色往他腦門上一戳:“閉上你這張爛嘴!也不看看外頭有多少人,聽去了不把咱將軍害嘍?!”
張大海這話說的滑舌,並不罵王粗魯的大逆不道,反倒怪他說話不重場合。其實王粗魯說的何嘗不是,朝廷不管邊塞將士疾苦,將士們心頭的憤怒早已不是一年兩年,若然不是看著大將軍的面子,興許早就反了這個吃人的朝廷。
眼見得王粗魯又要說,玄柯便冷冷截了話頭:“不得胡言亂語。”聲音雖澀啞低沉,卻絲毫不影響慣常的冷咧威嚴,一眾將士忙訕訕閉了口。
“報——京中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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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階上有士兵手捧一卷書帛急衝衝奔上來,玄柯深邃的眸子豁然一亮,一道魁梧身影大步將將走上前來接過。
卻不過略略一掃,方才眉眼間的神采便一瞬冷卻下來……黃帛黑字,原不是那女人的回信。除卻京城空虛,糧食緊缺,望愛卿體諒等冠冕堂皇的推諉之辭,那末了的一句竟道是近日難民四起,為免瘟災人亂,決定三日後閉城,望眾將士早日平亂歸朝等決絕之言。
……不提供兵馬糧食,如今又要閉城,是明瞭要將自己阻隔在外麼?
玄柯冷冷放下書帛,剛毅容顏上難得浮起來一抹凜冽黑沉。臨行前,青娘那張似笑非笑的嬌嗔模樣再度在眼前浮現:“一個月後活著回來啊~~你這樣大的府邸,我一個人可看不了家~~”
執拗著不肯看自己一眼,口中卻分明說的是“家”……那樣一個別扭的女人,嫋嫋似若無骨,又長著一朵荒//淫的孽欲之花,若皇上果然這般強硬下手,真不知她到底能撐得上幾日……
該死的……玄柯一時心頭甚亂。也不知京中形勢到底如何,日日往府中去信,卻不見女人絲毫回應,真恨不得即刻便將對面亂城攻下,好早早回去復了命。
王粗魯膽兒最大,眼見得將軍面色越發冷咧,悶下一口燒酒大著膽子將聖旨搶了過來。才不過一眼,也不管是不是殺頭的幹活,“啪嗒”一聲便將黃帛扔在了地上:“他媽的!不給吃不給穿,眼下還閉了城門!我就說那狗皇帝是要扔咱們出來送死,憑什麼讓我們給他白白賣命!”
一眾將士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累贅人家,如何願意眼睜睜憑白送死?一時間一片唏噓聲四起,好不氣憤!
玄柯兩道劍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