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真的不用糾結,這些事對你當時是極其痛苦,對別人真的不是大事。往往小城鎮就是這點子不好,人跟人不是八輩子扯得到一起的親戚,就是小學中學的同學的同學的同學,稍微有點兒事就放大得全城人民都知道,走哪兒都有長舌婦伺候。可這種事放到海市算什麼呢,滄海一粟而已。所以我也不願分配回老家,最煩跑哪兒都是八竿子扯不到一塊兒的野叔叔野阿姨來指指點點。即使你非要擔心擴散,起碼安迪是絕不會說出去的,她對我都守口如瓶。”
“真的不是大事?”
“真抱歉。對別人不是,只有對你。是天大的大事。我很難想象你當年,你還那麼小。那麼需要保護的時候,卻不得不親眼目睹那些殘酷的場景,我家即使我媽嗓門稍大幾下我都會慌得不知所措。真不知道你當時是怎麼度過的,肯定不會有人事後來安撫你。”
“好在噩夢已經過去。喂,這位兄弟,揹包拉鍊開了。”謝濱說到一半時候,連忙提醒眼前經過的一個男孩。看那男孩反應過來將揹包拉鍊拉上,他回頭見關雎爾嘉許地看著他,他也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回應。“可惜那時候身邊沒有你。”
“我向你真誠道歉,我當初不該逼你說過去的事。”
“你不用道歉,是我愚鈍,沒有徹底認識到你是這麼好的人。而且我也是太怕提起那些事。是的,對我來說,那些事是我童年的全部,我原以為永遠沒有勇氣說出來。好在,這個世上有個你會聽我說那些。”
“但你真的沒必要跟我爸媽說這些,他們未必會理解。”
“我以後還有機會見你爸媽嗎?”
關雎爾一愣。很是尷尬地看著謝濱,急急地想把自己的手從謝濱的手裡拉出來,可謝濱緊緊拽著不放。關雎爾慌亂中沒話找話,“我會跟小曲談。讓她對此事保密。安迪自然不用我說。”
“安迪有你的信任,我也對她徹底放心。小曲那兒我找時間會跟她談,你不必了。你既然當初無法阻止她做。現在更無法阻止她說,她不是你能控制的。我已經跟她預約。等我有準備後再跟她談談。”
“我還有一個疑問,你究竟有沒有跟蹤安迪。”
“這件事純粹是誤會。她當時正探望一個精神有問題的兒童,我本來只想過去向她問個好,再問問你好不好。進去時候她非常慌張,像看到怪物,她丈夫就呵斥我離開。我當時以為她對你不知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以致看見我這麼心虛,就非常不快地離開了。不知道她怎麼會猜成我跟蹤她,而且下如此重手。不過我原諒她,因為她對你這麼好。我始終想不明白的是,她為什麼見到我如此驚慌。”
“怎麼會?其實對安迪,你只要當場把話都亮開說就行了。我跟她說一下,她還在生氣你跟蹤她呢。希望解開誤會。”
“她有沒有跟你說過慈善領養一個精神病兒童的事?”
“她從來不說這些,我只知道趙醫生那兒如果有非常困難的病人,她會掏錢,但她從不出面,如果不是小曲提起,我們都不會知道。包括前陣子小邱出事,她也一聲不吭就掏腰包,可她都掏給我……會不會她不願做慈善被人撞見?她太低調。”
“只有這個解釋了。你們樓兩個業主鄰居都很怪,都是經濟實力非常雄厚,但行事低調。”
“小曲可一點不低調,她的低調是裝給她爸媽看的。小曲很犀利,你跟她談的時候要小心。我們2202的女孩都比她窮,比她能耐差,都是吃盡她奚落。誰找男朋友,她都要摻一腳,唉。”
“她為什麼要低調給爸媽看?”
“好像是跟同父異母哥哥爭家產吧,就是那種家裡有錢,他們自己名下錢不多,最終家裡的錢落到誰名下,看各自表現,吧啦吧啦吧啦,就這樣。”
“嗯。”謝濱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