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在她腦門上敲了一記,沉默片刻,才繼續講:“我娘會寫的第一個字,便是‘徽’字,是我爹捉著她的手,一筆一劃地教給我娘,那字筆劃繁複,聽外婆說,我娘半夜還在門前,藉著月光,在沙子上用竹枝練字。後來,等我娘學會了,無論我爹因為什麼生氣,我娘就在他手心畫下這字,我爹就不氣了。”說著,承煜的嘴角也彎了彎。
若不知知道故事的結局,錦言也會覺得小鯉魚的故事溫馨,只是此刻,一點也笑不出來,倒是糯糯地問:“後來呢?”後來,為何他們與侯爺失散,為何侯爺又會和現在的李夫人共結連理呢?
承煜垂了眼睫,讓錦言看不出他眼中閃動的感情,片刻之後,扯了扯嘴角,說:“咱們還是講小和尚的故事吧。”
錦言的表情由期盼轉為失望,忍不住嘟了嘟嘴。
承煜湊近,壞笑道:“不然你親我一口,我便講給你聽。”
“啊呸!”
52、眼神溫柔
破曉,晨光長驅直入;承煜合上的眼皮動了動;艱難地睜開了。昨夜,怎麼睡著了?他鬆了鬆脖頸;忽然肩上蓋著的小毯子掉在了地上;承煜看見那毯子,望向桶裡的錦言。她還是乖乖地把巾子敷在臉上;歪頭靠在桶邊,承煜忽然壞笑一下;一手掠去;巾子就落到了手上;那廂卻無半點反應;承煜一看;忍不住失笑:傻丫頭,在涼水裡也能睡著。
那藥物已然失效,錦言臉上的春意盡無,只剩柔和的粉色淡淡籠在頰邊,肌膚在明媚的晨光裡顯得格外明淨嬌嫩,承煜忽然想去伸手摸一摸,就在指尖快要觸及時又生生頓住,指尖正有一團光暈,明滅不定。
還是不要了吧。承煜動了動眉,傻丫頭臉皮薄的很。想著,手指停在半空,扣了起來。
錦言是被那眼神灼醒的,睜開眼便看見承煜笑得促狹,忍不住問:“你笑什麼吶?”
承煜彎了彎眉眼:“你可記得你昨日說過些什麼?”
錦言自知昨日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臉立時變紅了。
承煜瞧她的模樣,更要打趣:“昨日某人抱著我說:‘小鯉魚,帶我一起到水裡住,再找個荷葉底下,產點魚卵……’”
“哎呀,”錦言已經用水瓢瞧了承煜好幾記:“讓你編排我。”
承煜笑得停不下來,直到錦言真的要生氣了,才轉了話題:“你怎麼叫我小鯉魚?”
“是你自己說的啊,你說你是漢江水裡自由自在的小鯉魚。”錦言說著,已經撐著桶沿站起身來,承煜拉起地上的毯子,把錦言包了個嚴實,似有意無意地問:“我說的話,你都記得?”
錦言還是耐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噴嚏的間隔,說:“只不過那句格外有趣,我便記住了。”
這時外邊有小丫鬟敲門,說請錦言小姐出去。錦言答應著,便把承煜推出了門,說要換衣裳。
“就換男裝便是,跟著我們上路輕便。”走的時候,承煜還不忘交待。出了門,便去了客房後面專供客人賞花的園子,正巧承煥也在,承煥微微一笑,徑直向他走來。
“錦言妹妹可好些?”承煥一臉熟睡一夜的舒坦神色。
承煜冷冷別過眼神,只問:“大哥呢?”
“尚有些首尾要處理。”承煥擇掉身上的落花,淡淡地答道。
擄人的陳三,逼娼的七娘,還有動粗的劉小爺,都還等著人來收拾。
承煜不禁皺起眉頭:“怎的讓大哥一人去做你何故不跟著?”承燁做事細心謹慎,是放心得過的,只是,承煜還是擔心大哥的眼睛。
承煥卻不以為意,抬起雙眸,不懷好意地輕佻道:“我以為,二哥只顧關心錦言妹妹,無心旁人了呢。”
承煜冷冷地撇了下嘴,懶得跟眼前這廝女子般地唇舌之爭,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