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昨天晚上,當她順手又做了那麼多飯菜,結果發現老大不在家的時候,擔心地幾乎吃不下飯。她一個連自己村子都沒怎麼出去過,平時最遠就是去鎮上的農村婦女,別人要騙她是一件多簡單的事情。可是她不相信,或者說是不想相信,自己的兒子們真的會一點希望都沒有……
所以,她就這麼輕信了一個陌生人。
可是,她有什麼好騙的呢?無非就是那五十萬。就算是加上家裡這些年來的一點點積蓄,也沒有六十萬。
六十萬對她來說是一筆鉅款,但是對澹臺銳意來說……光是那天的那些摩托車都不止六十萬了。有必要為了騙這麼點錢,做這麼大的投資嗎?
更何況,現在村裡面也住不下去了。
上蘇村本來就沒多少人。連東家丟個雞蛋西家買了雙新襪子的事情,都能在一個小時內就傳得沸沸揚揚。
鬧鬼這樣的事情,流傳出去根本就不需要一個小時。一天,足夠傳遍中蘇村和下蘇村了。
村裡面鬧鬼的宅子,不是別家,就是沈家。
現在誰都在傳,沈木匠死的冤枉,老婆現在還要跟小白臉跑了,於是就來作怪了。
各種鬧鬼的故事更是說的活靈活現。什麼看到沈家有鬼火啦,什麼看到沈家半夜還有各種動靜啦,什麼路過沈家的時候聽到有沈木匠的聲音啦之類的。
龔月桂一邊心中暗暗氣惱,一邊又跑去把沈木匠的牌位擦了又擦,小聲道:「死鬼,要真是你回來了,就來見我!整天去找別人算什麼?」
她嘆了口氣:「一會兒呢,我就要帶著小冬瓜去看病了。你這個做爸爸的,要是在天有靈就多保佑保佑老大和小冬瓜。」
她還想說什麼,到底只是將牌位仔細用布包起來,放在一個木匣子裡收好。這一次出去還不知道要多長時間。甚至事情如果順利的話,她可能會有幾年時間不會回來。
無論是老大還是小冬瓜,治療到稍見成效都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從前她都能靠著自己的丈夫,現在丈夫沒了……她緊了緊手上放著牌位的匣子,為了兩個孩子,她也必須站起來!
龔月桂的手腳很利落。再加上一個大兒子昨天已經「出清」了,今天就剩下一個不怎麼鬧騰的小兒子,也不絆腳,甚至小冬瓜還會像模像樣地自己收拾東西。
小冬瓜的包不大,裡面的東西不重,龔月桂根本連檢查都不檢查,只是交代:「小冬瓜自己的東西要自己背知道嗎?」
「嗯。」小冬瓜點點頭,緊了緊肩膀上的書包帶子。他雖然沒有了大馬哥,但還有小馬駒,一定不能再掉了。
趙高大約早上十點到的。只是他沒想到拖拉機的速度那麼慢,他還想著幫龔月桂收拾行李,結果發現母子兩個早就把東西準備好了,完全是一副搬家的樣子。
看出龔月桂對他們家大少爺的信任,趙高也抱著一種類似與有榮焉的心情,一邊幫著龔月桂搬東西,一邊對她告誡:「龔大姐啊,看到你這樣我是挺高興的。可是你帶著個孩子,總得提防著一點……」
「大姐啊,外面可不比村子裡,壞人可多了……」
「姐啊,東西都放著。這種重活全都交給男人來,你別跟男人搶飯碗……」
從山上到山下,從村裡到城裡,趙高唸叨了一路。他的出行當然沒有澹臺銳意那樣有私人飛機可以坐,他的目的地也不是澹臺家的根據地b市,而是另外更近一點的g市。
趙高帶著龔月桂母子兩個乘動車,逢到熱心人詢問,就說:「這是我姐和我外甥。」那親親熱熱的樣子一點都不違和,一扭頭就跟龔月桂他們說,「剛才那個老太太,別看著和氣,可不是個好人。要是我沒看錯,應該是個拐孩子的。姐,你可千萬把小冬瓜看住了。小冬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