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悲歡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相通了。
比如此時此刻的隆科多,茶不思飯不想躺在書房的短榻上,絞盡了腦汁也還是想不起左小姐的面容。
在府中雞飛狗跳不得安生了好幾日,赫舍里氏終於被她不爭氣的兒子氣到束手無措。
又不讓太醫看傷,還不讓追拿兇手,更是一問三不知。
再多問幾句,他還要翻臉。
留下一句“我再也不管你了!就沒見過你這麼氣人的孩子!”的親孃常備語錄,赫舍里氏由丫鬟們扶著回自己的主院去了。
因為兒子被莫名其妙的打了一頓,又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赫舍里氏又是心痛又是心焦。
偏偏佟國維根本不放在心上,還說爺們家打打架不很正常,只要沒有缺胳膊斷腿都不是大事兒。
赫舍里氏真是被自家爺氣的掉眼淚,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做阿瑪的平日不管兒子,只會在孩子犯錯的時候動家法動家法。
好好的孩子都被打壞了,出了事才不敢跟家裡講。
“夫人,您別傷心了。奴婢看著少爺是心裡有成算的。”
丫頭看著對著妝鏡掉眼淚的赫舍里氏開解道。
這府裡的男主子就沒有一個體貼人的,偏生她們夫人心思細膩敏感,不然宮裡的貴妃娘娘怎麼一出生就身子不好。
都是生氣悶在心裡生生憋出來的病。
“夫人,少爺這是長大了,不想再讓額涅擔心,是心疼您呢。”丫鬟寬慰赫舍里氏。
“他要是心疼我這個做額涅的,做什麼什麼事都不跟我講,難不成如今家裡這個樣子,還沒人能給他做得了主了?
一日日看上去橫行四處活像只蟹子,真被打了倒成了縮頭的龜,我的兒子,我都沒捨得敲過一個手指頭尖,怎麼能讓人打成這樣。
對了,那日跟去的幾個小子,到現在也什麼都沒說?”
赫舍里氏很是頭痛,自家紈絝兒子怎麼在御人上就有了一手,幾個小廝全都成了閉嘴的葫蘆。
“夫人,這不是更證明少爺長大了,奴才都規矩這麼好,您應該高興,咱們這樣的府邸,可不就是圖個忠心。”
大丫頭輕輕給赫舍里氏揉捏著肩膀。
“哎,一家子都不如我身邊的丫頭貼心,罷了罷了,孩子大了知道要臉面了。
還是得抓緊找個人好好睏住這頭倔驢,春天的時候賞花宴錯過了,花房裡娘娘賞的那幾缸睡蓮是不是開了。”
“開了,好看的緊,裡面還有紅色的小魚呢。”
大丫頭立刻應道,只要能讓夫人轉轉心思怎麼都好。
不然氣的晚上都休息不好又要吃藥丸子。
“得,這就好,張羅帖子,我要辦賞荷宴,我管不了他,給她找個媳婦好好管管他。”
赫舍里氏看著鏡中的自己,閨女有孝心各種補品不停的供著,她這面色還是有些蠟黃,操心的命自己都控制不住,深深嘆了一口氣,
“哎,這麼多年看下來,還是榮昌公主最合我心意,多好的孩子怎麼就偏偏像了。”
“夫人,奴婢覺得啊,像皇上,不就是像咱們佟家人麼,別人心裡犯怵,少爺可一向膽大,您要不問問少爺的意思。”
赫舍里氏轉過頭打量著伺候了好多年,馬上花期就要過去的大丫鬟。
“你倒是個有成算的,只是也到了該成親的年歲了。
怪我,這一家子的事忙忙叨叨,連身邊你們幾個的好事都給耽誤了,咱們主僕這麼多年,你跟我說可有合適的?
不要害臊,女人家都要有這一遭的。”
大丫鬟沒想到夫人竟然又拐到她的親事上,如今她都二十五了,這麼多年看著府裡一茬茬的姨娘,又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