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寒風中,陸懷安緊了緊衣服,神色沉重:“不好說,但聽孫局的話音,應該是差不離的。”
沈如芸呆了一瞬,腳步頓在半空,差點絆到自己:“這,這麼嚴重嗎……”
“七毛錢一斤的豬肉,都是要拿票買的,像我們去晚了就沒了。”陸懷安伸手攬住她,怕她摔著:“他不知打哪收了票,跟人搞了關係,把豬肉包圓了,抬高價往外賣。”
擱後邊來說,就是壟斷。
倒賣當然賺錢,但問題是這錢能賺嗎?
拿在手裡都嫌燙手。
又是過年時節,誰家還少得了豬肉呢?
結果他這一折騰,好些人連根豬毛都瞧不著,可不就得出事。
還是那句話,自己作死,怨不得誰。
這事現在是還沒定下來,但是照這情節嚴重性,小平頭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
路上滑,雪下得也有點大,反正晚上沒什麼事情,倆人沒急著趕路。
低頭絮語,靠著彼此的溫度取暖,寒風竟也不覺刺骨。
結果走到街頭,遠遠看到店門前站了個人。
沈如芸揪著陸懷安的衣服,有些害怕:“你看那個人。”
天有些黑了,光線昏暗。
仔細看了好一會,陸懷安才看出來:“是聶伯。”
房東?
這麼晚了,他站他們店門前幹啥。
不過,轉念一想,陸懷安就明白了。
果然,房東給陸懷安一說,還是來打聽關於小平頭的事的。
看來是知道他們去了孫家,特地來等著的。
“我其實沒有別的想法。”房東眼眶紅紅的,連鼻尖都凍的通紅:“我就是想,知道他到底幹了什麼……”
憐他一片慈父之心,陸懷安嘆了口氣。
孫局是給他說了些內情,但他不能跟個漏斗一樣啥都往外掏,嘴不嚴,以後不好混啊。
所以雖然也挺同情,但他還是隻能搖頭:“既然只抓了他一個人的話,應該跟別人沒關係吧?”
“說不好啊,我這心裡真是七上八下,夜夜睡不好。”
陸懷安想了想:“要不……你回去問一下聶盛呢?”
做沒做,還是得問當事人,不是麼?
送走了房東,沈如芸嘆了口氣。
“他在這等了好久。”沈茂實拿抹布擦著桌子,有些無措:“我叫了他,他不肯進來。”
苦肉計罷了。
陸懷安望著天上飄落的飛雪,輕聲道:“我知道他知道我知道,但我什麼都不能說。”
說的跟繞口令一樣,沈茂實聽暈菜了。
“你不說是對的。”沈如芸看著他,很冷靜:“同情心可以有,但不能太氾濫。”
沈茂實還在糾結著:“可他真的很……”
“哥。”沈如芸轉過頭盯著他,不讓他再說下去:“你說這些有意義嗎?你想讓懷安做什麼?”
沈茂實愣住,他沒想這麼多:“我……”
“覺得聶伯可憐?想讓懷安幫他?怎麼幫?告訴他內情然後呢?給了希望聶伯又想要懷安找孫局說情怎麼辦,他去不去都是得罪人,你讓懷安怎麼做人?
而且幫誰?幫聶盛嗎,他如果真有悔改之心,為什麼不告訴聶伯,如果不信任的話,就算聶伯想去幫他他也不會接受,懷安只是個外人,他能幫他什麼?”
沈如芸一口氣問下來,說的沈茂實啞口無言。
最後,沈如芸堅定地看著陸懷安:“你不必覺得內疚,就算我們告訴了他,也改變不了結局。”
頓了頓,她補上一句:“做錯了事,就要接受懲罰。”
“我,我只是感覺,聶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