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質地華貴的素緞袍子,腰間插著燧發手槍,倨傲地坐在氈帳側面。
在他身後立著身披鐵甲、佩戴貂飾的蒙古侍衛,與在北方戰爭中招降的哥薩克俘虜。
他在手上把玩著幾張面值一兩的獅子票,對諸部首領輕鬆笑道:“我們在北方和察汗的狗腿子圍著鹽湖打了十幾年,在這裡輕而易舉就能找到鹽湖,大汗果然英明。”
他口中的察汗,就是沙皇。
沙皇是希臘語凱撒轉俄語的音譯,發音類似沙或察汗,至於後邊的皇只是後世對與俄羅斯帝國元首的尊稱。
在十三世紀蒙古人奴役俄國人時,俄國人也曾尊稱蒙古大汗為沙皇。
對準噶爾部來說,俄國人並不稀罕,他們早在萬曆三十三年就第一次接觸到俄國人。
其實對衛拉特北方的蒙古諸部來說,自打進了萬曆年,他們的日子就沒好過,習慣於雙方上貢。
他們本來生活在冰天雪地就不容易,給哈薩克汗上貢好好的,冷不丁土默特的俺答大汗就發師遠征抽翻了哈薩克,蒙古老百姓連俺答汗在哪兒都不知道,就變成了俺答汗的貢民。
好好上貢十幾年,衛拉特的準噶爾北進,儘管俺答汗已經死了,但草原聖獅的積威仍在,他們就又變成了準噶爾和土默特的雙重貢民。
一轉眼又來了俄國人,再次變成準噶爾、土默特和俄國人的三重貢民。
而在準噶爾部的視角里,這幫俄國來的哥薩克蠻子素質太低,說人話沒有用,他們一邊給準噶爾的貴族上貢,一邊侵犯準格爾的貢民部落。
那就只能用彎刀說話了。
所以在萬曆三十五年,五千準格爾騎兵包圍了二百俄國人,用弓箭彎刀對抗木堡火炮,仗打得很辛苦,兩年後俄國人派遣使者抵達準格爾部,準格爾像如今的國師汗一樣,向俄國人在安加卡爾河口的塔拉城稱臣。
因為他們被土默特和哈薩克兩面夾擊。
琿臺吉口中的鹽池爭奪戰,是從萬曆三十八年開始,準格爾攻破了塔拉城,截斷哥薩克人賴以生存的食鹽產地,雙方圍繞鹽池時戰時和、時而搶掠時而貿易,斷斷續續一直打到今天。
在這過程中,準噶爾部認識到兵器的差距,因此在萬曆四十八年,準格爾部命令鄂畢河下游的鐵匠韃靼為其仿造俄國火槍、盔甲,這些固守古老遊牧傳統的部落武士用上了新的武裝。
也是在圍繞鹽池戰爭的過程中,準噶爾向西進攻伏爾加河下游的諾蓋部,將諾蓋部向西驅逐,為此後土爾扈特部西遷創造了生存空間。
所以此次和碩特部國師汗南征,實際上只是準噶爾舊智,他們一樣要為和碩特部打出一片天地。
說罷,巴圖爾琿臺吉讓身後的哥薩克侍衛把獅子票遞給坐在他對面的國師汗,說:“這是這裡的小部落用來跟西寧大元帥做買賣的東西,他們居然不用銀子……這幫人比察汗的狗腿子還貪婪,我們不能用一萬匹馬換這些沒用的小布塊!”
準噶爾部的琿臺吉過來不單單是為了征戰,也為貿易。
儘管相較於東蒙古的堂兄弟,衛拉特對生活必須的鐵、糧等物資都不稀缺,但長途遠征的糧草壓力依然不小,需要一點補給。
不過除補給之外,他攜帶龐大駝隊、馬隊遠征,主要是為了換來大明的通寶、銀子、綢緞和瓷器。
別管是布哈拉汗國還是奧斯曼的商賈,都不缺戰馬,但只要用銀子、通寶、綢緞和瓷器,都認。
琿臺吉不需要這些東西,但俄國人很快就要跟他再開戰了,因為一方面這次俄國大君主的使臣到衛拉特,是希望談交換俘虜的事。
顯而易見,交換了俘虜,就方便重新開戰,以避免開戰時殺俘虜洩憤。
而另一方面,鹹海附近的希瓦汗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