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尾繫繩子,三更半夜黑得啥也看不見,冷水刺骨讓士兵硬游過去,得死多少人?”
“大帥,情況就這樣的局勢,要強渡哪有不死人的,沒事!”
羅汝才沒事人似得搖頭:“我在後邊有遊,要是沉底兒了,大帥將來攻下林蔥記得,算了也別撈了,給我修個墳就行。”
“不是。”
劉承宗搖搖頭,他欣賞這種視死如歸的態度,但不能讓士兵真把命扔進江水裡,這太蠻幹了。
他指著鐵索橋道:“你知道這個鐵索橋是怎麼做的?王和尚跟我說,是用船把繩子系在對岸,把鐵鎖透過繩子,凌空划過去。”
“你坐船把繩子送到對岸,高一點、結實點,這邊高、對岸低,把兵器鎧甲弄成包裹紮牢了從繩子上順過去。”
劉承宗邊說邊比劃,道:“船尾也系幾根繩子,在江水裡繫到對岸,讓士兵把繩子系在腰上掛在江水繩上,一路拽著游過去,就算脫手,好歹有個保護,別人能幫忙拽過來。”
“何況還有吹起來的羊皮,紮好了先抱著過去,管它腐不腐呢,咱不缺羊皮,壞了再做就是。”
羅汝才一愣,摘了頭盔撓撓腦袋,眼中起初滿是困惑,隨後突然想通了,笑呵呵道:“那行,那我就這麼準備,今夜渡河!”
他本來想不通,覺得沒必要搞這麼複雜,直接游過去就行了,二百人手都已經選好,盡是通水性計程車兵。
讓他相同的是,這支軍隊,所有羊皮也好、什麼東西也罷,都是劉承宗的,那大元帥都不嫌麻煩,他有啥好犟的,又不是讓他自己出羊皮。
夜幕降臨,金沙江兩岸處處營火。
睡足了覺的獅子營士兵把渡船拖向岸邊,沉重的繩索摸黑搬上船板,羅汝才立在岸邊,看向黑暗江水,深吸口氣,脫下甲衣跳了起來。
他學著那些經通水性計程車兵,彎腰在江邊往自己身上潑水。
鐵索橋這邊,王文秀準備的五百衝橋步兵也從睡夢中醒來,檢查兵器鎧甲狀況,王和尚一遍遍向各個隊長講述這座橋能同時負擔計程車兵重量。
劉承宗裹著厚袍立在山頭,望向岸邊的山頭,那裡的營火黑了片刻,又重新亮起。
很快,護兵也在他身旁拉起毛毯,面向那邊遮住營火。
他深吸口氣,強渡要開始了。
孤單的渡船被推進河流,船上不著鎧甲計程車兵握緊鳥銃,在湍急江水中被推向對岸。
船尾計程車兵一點點放下繩索,粗大麻繩在江上飄蕩,渡船在艄公漿手的控制下斜斜地向對岸駛去。
劉承宗看不見渡船,眼睛死死盯著對岸的營地,時間在江水滔滔中流走。
有士兵跑來報信:“大帥,渡船已經起航了。”
幾乎在士兵報信的同時,劉承宗遠遠聽見一聲咚響,聲音很輕,但在夜晚傳得很遠。
渡船撞在了石頭上,船上士兵被撞得東倒西歪,還有人落入水中,但誰都不敢說話,眼睛死死望向不遠處的模糊篝火。
沒有動靜,槳手撈起落水士兵,老練的艄公檢查渡船,船邊被撞出裂痕,船上眾人連忙乘船離開礁石,船身一點點進水,憑藉放出的繩索,船尾士兵一點點報告著離對岸的距離,越來越近。
沒過多久,又是一聲輕響。
這次的動靜在劉承宗聽來比剛才更小也更輕,但也讓他更加擔心,因為渡船離對岸更近了。
實際上士兵已經抵達對岸。
那聲輕響對船上計程車兵來說是巨響,他們的渡船斜斜地撞在被林蔥軍扎進岸邊的木樁上,船底被捅漏了。
這些木樁就是幹這個的,他們無法阻攔渡船透過江水,但可以讓渡船透過江水就宣告報廢。
在他們看來,想完全阻攔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