輛、行駛里程、路面情況都有很大關係。
野地長途行軍,連日不息,馬車騾車能拉個五百斤貨就算多的,尤其急行軍,車上裝三百斤東西都算重役;但短途貨運,拉六百斤才算重役,這是野地草原、土地的情況。
如果換成硬路,雖然對馬蹄子不好,但車輛卻少了顛簸走得輕快,反倒能拉更重的貨物、走更遠的路。
西寧府城有段碎石路,在那樣的平整路面上,別說馬了,八角城土司陳師文的土司兵,一個人拴著帶子拉平板車都能拽七八百斤糧食滿地跑,但換到土路上,就得仨人連推帶拉,才勉強能拉回土司領地。
如今他們要修的木質軌道,在承運的理解裡,就是使用有限的成本,沿著車轍,把供馬車行走的道路條件修到最好——都鋪上榆木軌了,多平整。
就別說木質平板路面了,哪怕是官道,那不也還是坑坑窪窪的各種小土坡、土坑,在外邊走,哪兒能碰見平路。
這種路面在承運的理解裡,一旦鋪好,一匹河西大馬,怎麼著也該拽著兩千斤的貨往外跑。
“那當然低了。”
劉承宗笑著解釋道:“我們這軌道若只有十幾裡地,再包上鐵皮,就算一匹馬拽個三千斤我估計都沒事,可它要修四百里,即使單車一千二百斤,馬兒跑上一個半時辰也就沒力氣了,它沒力氣了就得換馬。”
“這條軌道是為了運送軍備,運得少可以多造車,我們不缺馬也不缺車,但運的慢就不行了。”
劉承宗說著用手在輿圖上向東揮去:“那邊戰端一開,貨物過了黃河還得再跑四五百里地,都是重車,到時候前線車輛不夠用怎麼辦?”
承運恍然大悟,他是沒想打仗那方面,只琢磨著運貨了,不過隨後他又問道:“那這樣黃河兩岸也該一塊建碼頭吧,軌道修成運貨快了,眼下的小碼頭就不夠使。”
說著他一歪腦袋:“蘭州那邊要不要也造車,不行可以河西造重車,軌道運貨;河東造輕車,供應軍需,反正貨到岸邊也要卸貨裝船,直接兩套規矩如何?”
“你說的也是。”
劉承宗緩緩頷首,不過隨後就搖頭否決了這個建議,笑道:“還是一套規矩,如果河湟的軌道好使,將來我們打到哪裡去,就在哪裡修上軌道!到時候河湟真正成了後方,再造另一套規制下的重車也不遲。”
“那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啊。”
承運暗自咂舌,從腰間掏出小算盤打了起來,邊打邊道:“四百里地,南北要兩條,一條從西向東、一條從東向西,不然馬車都撞了;鑄鐵一條條連到一起,日月山鐵廠倒是有這個能力,但眼下鐵料用處太多,供不起鋪到地上。”
“單是二哥說的榆木軌,按一料一方丈,算一里十八料,四百里路鋪下來就是七千二百料;加固的石料也按一樣的算,木料還要做防水防腐,這只是工料,再算上工食……這種大工程,估計要耗四十萬個工。”
四十萬個工,劉承宗沉吟著:“總量還行,按啥算的?”
一個工人幹一天算一個工,四十萬個工聽起來數量巨大,但其實算下來一年時間,工食費用也就等於添置一個千總部的養兵花費。
但實際上劉承宗的元帥府,就沒有這麼好養活的兵,畢竟僱工可不需要養戰馬——對劉承宗來說,世上就沒有比養活一支龐大軍隊更貴的花費。
當然養兵的花費從來不是他出,羊毛出在羊身上,他撐死就是個羊腦兒,養兵的是西康二府近百萬百姓,元帥府將校軍兵吃的用的,都是民脂民膏。
承運又最後在算盤上覆盤了一邊,確認算的準確無誤,便胸有成竹道:“五百人,四百里,兩天一里地。”
“有點慢,要快一點。”
劉承宗則在心裡暗自盤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