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插滿了管子，床邊圍繞著各種儀器，呼吸機，起搏器，體外迴圈機……

周小釵看到這一幕，身體癱軟下來，身後的軍官一把托住她，低聲道：“嫂子，是我不好！”

周小釵扭頭看著這個年輕的小夥子，國字臉，短平頭，濃眉大眼炯炯有神，正一臉愧疚的看著她。

“團長是為了救我受的傷。”他低聲說道。

周小釵挪到旁邊椅子上：“老葛他哪裡受傷了？”

“子彈擊中了團長的心臟。”年輕軍官聲音低沉：“要不是團長生命力頑強，現在已經……”

周小釵輕聲問：“你們是在哪裡打仗？”

小夥子道：“新僵。”

周小釵慢慢點頭：“跟我公公打過招呼了嗎？”

“擔心老首長的身體，所以只通知了嫂子。”青年軍官道。

周小釵看看重症監護室，嘆道：“能救活嗎？”

青年軍官低下頭，然後慢慢搖頭：“子彈穿過了團長的心臟，除非馬上有心臟能夠移植，不然……”

周小釵道：“他還能活多久？”

“醫生說還能堅持一個星期，團長的生命力格外頑強。”青年軍官低聲道：“要是一般人當場就死了，團長卻堅持下來。”

“我明白了。”周小釵點點頭道：“我想進去跟老葛說說話。”

“嫂子……”青年軍官嘴唇動了動。卻不知說什麼好，要不是為了救自己，憑團長的機敏，沒狙擊手能打中他。

“我不要緊。”周小釵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放開自己。

這一會兒，周小釵堅持了許多，當初他堅持上戰場，她已經有了這個心理準備，誰能知道自己足夠幸運，子彈沒眼睛不會繞著人飛。將軍難免陣上亡。他一直戰鬥，總有被子彈擊中的時候。

青年軍官慢慢放開她，隨時準備再扶她。

周小釵深吸一口氣，神情恢復鎮定。去旁邊的房間換衣服。換衣服時摸到了口袋裡的小玉瓶。

她一怔。想到了方寒的叮囑，精神陡的一振，眼神發亮。

她穿好了衣服。先掛了一個電話給方寒，將這邊的情形說了一遍，方寒聲音平靜沉穩：“師母，別慌，師父不會有事！……先把護身符給師父戴上，然後出院回家，在半路將金丹給師父服下，吞不下就把金丹沾點兒師父的血，放到心臟位置。”

“老葛他真能活？”周小釵忙問。

方寒聲音依舊沉穩從容：“只要沒斷氣就能救回來，師母，行動吧。”

“……好。”周小釵恢復了冷靜，緩緩點頭，看看重症監護室裡的葛思壯，下定了決心。

她讓青年軍官管同運找來院長，要放棄治療，堅決帶他回家，遭到院長的反對，葛思壯不僅僅是病人，還是英雄，需要上級簽字才行。

周小釵無奈，只能打電話給葛老爺子，將情況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葛老爺子很快趕過來，斷然決定出院。

葛老爺子的地位不同，院長只能同意，簽了字後，撤去了維生儀器，然後把葛思壯抬進葛老爺子的奧迪suv車裡。

院裡的醫生們原本以為一撤去儀器葛思壯馬上不行了，結果卻沒什麼變化，破損的心臟仍在跳動，並沒惡化，不由感嘆他生命力的頑強。

他們是軍隊醫院，見過不少的厲害人物，個個生命力超人，像葛思壯這麼厲害的還是頭一個。

車裡的空間很大，周小釵身形嬌小，坐在他身邊很寬敞，先從小瓶裡倒出龍眼大小的金丸，燦然生輝，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

葛思壯牙關緊閉，一動不動，臉色卻紅潤，好像熟睡過去，周小釵撬了撬他嘴沒撬動，於是低頭用力咬一下他嘴唇，是真的用力，恨意洶湧。

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