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贊人，可她方才的語氣分明帶了幾分賞識。他的妹妹從沒贊過他一句，卻對一個小太監青眼有加，花輕彥有些吃味。

青鸞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偏頭看向花輕彥，小聲問道，“月選時，你為什麼要幫我？”她從未問過花輕彥這個問題，而他也不主動提及。

花輕彥低下頭，避開青鸞灼人的目光。該怎樣回答？他那時還小，長時間看人面色行事心智也非一般孩童。偷聽到花似錦跟柳妃身邊親信的隻言片語後，雖然不能將整件事串聯起來，憑直覺也知道是要暗算青鸞。

他也猶豫要不要說，怕青鸞不信他，又怕花似錦察覺。左右權衡還是跟青鸞說了那兩句似是而非的話，若是現在問他為什麼幫青鸞，花輕彥也答不上來，是因為被花似錦欺負想要反擊？還是不想讓青鸞受傷害？

“我……”花輕彥努力組織著語言，卻徒勞無功，尋思半天費勁的從牙縫裡擠出個“我”字。

青鸞就手拂過他額前的碎髮，“答不出來就算了，我不會怪你的。”這麼一說倒像是花輕彥欠了青鸞的人情，他還沒覺得，憨裡憨氣的回了句，“哎，還是皇妹對我好。”話一出又覺得不對勁，是哪不對了呢？

青鸞忍住笑，把酒壺遞給花輕彥，“喝點吧，再不喝就沒了。”

花輕彥擺擺手，“你好好品著，記住歆奴釀的酒味兒。下次一定比這好百倍，否則，就殺了他謝罪。”一句話逗得青鸞笑的前仰後合，伸出胳膊攬過花輕彥的大腦袋，用酒壺在他腦門上敲了幾下，剛想揶揄他幾句，就聽見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說道，“三皇子不如現在就殺了歆奴吧。”能這樣沒大沒小跟花輕彥說話的恐怕只有歆奴了。

倆人齊齊轉過頭，歆奴果然站在幾步之外，臉耷拉的老長，雙眼像是刀子一樣鋒利，緊緊盯著花輕彥。

“歆奴，你來。”青鸞衝他招招手，歆奴乖乖的走到青鸞身側，躬身施禮，“歆奴見過青鸞公主。”

青鸞執起他的手，小聲問道，“可是青瓜？”歆奴聞言，瞬間笑的跟春天的杏花一樣燦爛，“果然什麼都瞞不住公主。”青鸞往椅後縮了縮，讓出半個位置來。

花輕彥眼睛一亮，皇妹終於知道心疼皇兄了。剛抬起屁股要坐上去，就見青鸞硬拽著歆奴讓他坐下。歆奴哪敢跟公主一起坐，直往後縮。

青鸞不依不饒，倆人撕扯幾次這才坐下。花輕彥看著他們倆拉鋸似的，冷哼一聲，屁股轉了轉賭氣似的背對著歆奴跟青鸞。

“歆奴，我走之後你要盡心侍奉三皇兄。”青鸞言辭懇切。雖然歆奴有時仗著花輕彥對他看重有時說話沒大沒小，可他對花輕彥的飲食起居格外上心。

花輕彥的心瞬間就軟了下來，往椅邊蹭了蹭，繼續聽青鸞說話。

“別讓三皇兄喝太多酒，知道嗎？”歆奴點頭，他聽說青鸞公主要和親遠嫁也是心有不捨。自來他釀的酒，能喝透徹的也只有她。

花輕彥聽著青鸞對歆奴的切切囑咐，心中五味雜陳。此一去，若再想夜下對酌怕真的就難了。

歆奴眼淺，待青鸞交代完他的眼淚早就流了出來。一撤身，跪倒椅前，哽咽說道，“青鸞公主請放心，奴才必定盡心盡力伺候好三皇子。奴才……奴才釀下好酒等青鸞公主回來。”說完磕了三個響頭便站起身捂著臉一溜煙的跑出院子。

花輕彥望著歆奴的背影，耳邊迴盪著青鸞方才細語聲聲，心裡像是著了火，直燒到喉間一陣灼痛，痛的他說不出話來。站起身，拍拍青鸞的肩膀便緊跟著歆奴的腳步走了。

☆、第四十八章　離恨經

青鸞目送花輕彥跟歆奴一前一後離開，她的心瞬間便寂靜無聲。若不是院中間或草動蟬鳴，青鸞真就以為是置身於無邊清淨之中。默然喟嘆一聲，抬頭望天，偌大的星空此時正被幾片雲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