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奪下土山,倒是既可解這一遭的圍,又可使城周再得屏障。”他思忖怕是要出城一戰,想著去騎軍中尋元貴商議。可猛一站直,忽覺眼前一陣金星亂晃。
李猛看他突然立著不動,忙問:“將軍怎麼了?”
趙慎眼前此時方復清晰。他回到城上時尚在發冷,待打了一陣寒戰,這一時又覺得後頸發僵,伴著咽喉熱痛雙耳嗡鳴。他當是昨夜淋雨受涼,也並不以為意,更不欲露出異樣,只道:“無事。”
待方下城來,迎面碰見謝讓。趙慎只覺他日來愈顯消瘦,裹著幾層衣袍,掛在身軀上俱是晃晃蕩蕩。見謝讓朝他來,忙上前去。抬手扶了他一把,便覺那手臂細弱的不成樣子。趙慎心中詫異,再看謝讓臉色黑黃,正欲要問,卻聽謝讓已開口道:“我正來找將軍。城中箭矢已有不足。”
趙慎聞言沉吟半晌,轉而問:“糧草如何?”
謝讓低頭道:“這些日來口糧供給已緩緩減量,精打細算也還能撐一個月;眼下更急的倒是這箭鏃的來源……”
趙慎問:“趕製不出了?”
謝讓道:“是無料可用了。”
趙慎微微皺眉,半晌道:“西燕軍中的箭從何處來?”
謝讓道:“我聽說他們在先前佔據的城池中召集各類工匠日夜趕工。想來當下所用都是這樣靠後方供給。”
趙慎閉目思量許久,再睜眼時冷笑道:“好,他既然不缺供應,那便連城內這一份也包下罷。”
謝讓問:“將軍這是何意?”
趙慎道:“主簿不必管了,我著人安排,便等這一兩日間。”
謝讓似仍有憂慮,遲疑片刻卻也未再問。卻聽趙慎道:“主簿也當愛惜身體,恁的便如此消瘦?”
其實這半月間,謝讓已常覺上腹脹痛,時時牽扯得背上亦陣陣隱痛,飲食未覺消減可突然便瘦得厲害。醫官診脈,只說他肝氣鬱結脾氣虛弱,予他些利膽化瘀的湯藥服了也無甚起色。此時趙慎問他,倒也不願多言,只道:“不過是近日略有些勞累。”
趙慎聞言,頓了一頓,他想著謝讓的年歲已是不輕,若在太平市也到了該卸甲歸田頤養天年的時候,而今卻奔波在軍中,心中亦是感懷亦微覺愧對,低聲道:“辛苦。”
別了謝讓,趙慎一徑向騎軍營中去。其時元貴正在馬廄,趙慎見了他,笑道:“你前日方抱怨不得痛快,此時便可遂你心願。”
元貴亦笑道:“好,將軍說來聽聽?”
趙慎便將欲奪取土山的意頭說了,末了正色道:“事關者大,要做便要籌謀妥當,萬無一失。”
元貴道:“守土山幾百人不足慮,只是如今他們把大部步兵也拉來實在討嫌。”想想又道,“將軍是覺得他們一時也不會攻城?若真如此,這步兵在陣前也未必呆的長。”
趙慎道:“眼下看是如此。他們這佈置的確詭異,卻說不出怪在哪裡。”見元貴皺眉,轉而道,“且先看著,你這廂準備。倒是今夜尚有旁的事。”
元貴問:“何事?”聽趙慎湊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不由笑道,“這可有趣。”
趙慎亦一笑道:“唬人的伎倆罷了。”又道,“你便把這事一道準備了罷。”
第47章 豈不罹凝寒
這夜到了後半,城頭火把早早熄滅。城外晝夜不休的猛攻了兩天,士卒亦疲乏不已,尉遲遠撤了半數的步軍回去,其餘人便原地休息,只餘數個什長帶著手下在陣前值夜巡邏。
雨已停了,可風猶不止,巡夜計程車卒都弓腰縮背,抖抖索索。領隊的什長見了不由罵道:“都警醒些,你們這成什麼樣?”
有士卒苦著臉道:“可這天氣實在溼冷,腿腳都要凍僵邁不開了。”
那什長聽了更氣,過去抬手便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