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遠也忘了,小曦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或許還有他正在執行的任務。所有的危難,任他再怎麼巧舌如簧,再也瞞不住了。
安遠還忘了,小曦現在的身份,已經不再只是他的妻子,更是和“幽”有著直接血緣關係的“真命天女”。那些連安遠都不會推卸的責任,小曦,又怎麼會退縮呢?
過去安遠看戰爭片,總是對“男主一定是烈士的子女”嗤之以鼻,那種模式化的人物設計太缺乏誠意,誰規定的一定只有烈士的後代才能最能堅定地繼承遺志呢?安遠不信,也不屑。
但如今,他的小兔子,在他這麼大戲碼的“苦肉計”威逼之下,再不是手足無措地順從,而是聲嘶力竭地反詰質問,安遠終於明白了,小曦,再不是他安遠一個人的小兔子了。
病房裡,一時間,除了安遠漸漸弱下去的咳嗽聲和小曦不能自抑的抽泣聲,就只有靜默。
而另一處,療養院的器械健身房,此刻,卻已經打得快要掀了房蓋兒了。
第七十章 私
打架嘛,無論是從職業習慣還是從脾氣秉性來說,寂殞和耔陽兩個人都是沉默型選手。只不過一個是冰峰,一個是雪頂,溫度一樣,狀態不同。
寂殞雖然被尊稱一聲“爺”,但實際年齡要比耔陽還小一歲,他進“幽”的時候比耔陽又晚了兩年,耔陽“拉幫結夥”的時候他沒趕上。
和訓的頭三年裡,寂殞就像一匹孤狼。更何況寂殞是天生的斷掌,下手從來沒有輕重,耔陽的幾個拜把子兄弟都吃過寂殞的虧,耔陽於是也沒少想法子整寂殞。寂殞吃了啞巴虧後從來不告狀,只是下次下手就更重了。他的天衝部老大的位置,就是生生打出來的。後來大夥兒為了少惹麻煩,也都尊稱他一聲“殞爺”,然後儘量躲遠點兒。
這麼多年來,寂殞手下的人,對他只有敬畏,沒人敢找他閒扯淡。成年後唯獨沒跟寂殞較量過的人就是耔陽,原因之一是他們雙方都對對方的位置都沒有什麼興趣,兩個部門合作時也都遵循行動命令,合作融洽、井水不犯河水。原因之二就是梁拓宇生前總是攔著,即使有些磕磕絆絆都是他當和事老,梁拓宇犧牲後寂殞和耔陽也就再沒有較量的必要了。
論身材,寂殞一米八七的個子,能把一米八零的耔陽裝下;論技術特點,寂殞擅長絕殺,爆發力和攻擊力都堪稱非人,而耔陽擅長防護,柔韌度靈活度都無人能出其右。論長相,呃……誰敢沒事兒盯著寂殞的臉看?至於耔陽嘛,從來沒在乎過自己有一張什麼樣的臉。
今天的仗,最初的十幾分鍾裡,連圍觀的人都覺得兩個人打得非常擰巴。
原因很簡單,耔陽攻,寂殞守。
耔陽找寂殞算賬,這仗為什麼要打,雙方都心知肚明。寂殞起初只是接招、連連避退,算是對耔陽表示歉意了。但沒想到耔陽動了真氣,一副非要把他打趴下為止的架勢。
於是,嘴巴可以噤聲,也不是真的拳腳生風,但是單方面進攻的架依然能打得“聲”勢浩大,因為拳腳所到之處的實物免不了要粉身碎骨、慘不忍睹。
喉、襠、心、脊、肋、眼、膝……耔陽的記性好得出奇,今天是要一口氣把寂殞這些年在兄弟們身上欠的債都討回來,儘管多數人已經看不到了。
健身房的裝置本來就不是為這二位爺量身定製的,耔陽的強攻之下,寂殞隨手抓來臂力器啊、啞鈴、槓鈴啊什麼的來格擋,不一會兒,碎的碎、飛的飛,健身房的玻璃房頂、玻璃門窗、數十萬塊的水晶燈就已經都傷痕累累了。
仝天祁進門的時候,正有一個鐵砣子飛過來,還好被他身邊的警衛接住了。
“首長,您快勸勸吧!這麼一會兒,好幾百萬就沒了啊,我這兒東西都是定製的,我回頭沒法報賬啊!下個月中央還要來領導,我這